凌瑞将卿黎带来的糕点吃完之后,也有些意犹未尽,“你身边两个丫头倒是手巧得很,便是些寻常点心也能做出不一样的风味。”
就说这桂花芙蓉糕,他也不是没有吃过,算是比较甜腻的。可今日黎儿带过来的,口感方面却爽脆了不少,减了三分甜腻,多了两分清香,还有一分甘洌,口味极佳。
卿黎抿嘴笑道:“这是自然的,安宁和兰溪的手极巧,什么陈腐的配方,只要经过她们改善,都能焕然一新,要不我怎么好意思来父王这里显摆呢?”
她时常鼓励她们发明创新,而她们既然在食饮方面有这个天赋,她自然会为她们提供一切物质需求。
卿黎随意一瞥,便见榕树下栽种了一小片绿色植物,看叶子形状该是白菊,只是如今正直夏日,只有光秃秃的枝叶,但已然具备一身傲骨。
她指着白菊,扬眉笑道:“父王看那簇白菊,等到秋日开得浓烈的时候,便可以让两个丫头以菊入食,做一碟菊花糕,好好品一品‘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是何等风雅之事。”
像父王这么满腹诗书的人,自然也喜欢做一些雅事,她想,他对这个主意应该是感兴趣的。
果然凌瑞听了朗声一笑,“你这丫头,总是能想出些出人意料的东西,估摸着,那两个丫头也是和你学的,才会这般心灵手巧。”
他低低笑着,忽的心思一动,对卿黎说道:“过几天就是你皇祖母的七十寿诞了,本王如今这身子也不便去参加,你便替本王选一件礼物送了去吧。”
母后的生辰,是皇上费心安排妥当的,定是下了一番狠功夫。
而他这身子,若要去参加繁杂冗长的宴会。实在吃不消。更何况,皇上在那日估计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自己了,他又何必去添堵?
只是,毕竟还是母后。他身为儿子怎么着也得尽一些孝道,人不能到已是个遗憾了,那么礼物就绝不能落下。
母后身在皇宫之中,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有?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什么好的。但他却有一种直觉,黎儿这孩子能够替他找到合适的寿礼。
卿黎微鄂。这样的事交给她不会有什么不妥吗?
正想推辞,却听得凌瑞笑道:“放手去找找看,本王相信你的眼光。”
能够在所有小事上观察入微的人,又会简单到哪里去?说不定,这一回的选择能让母后特别满意。
已是说到这般份上,卿黎便是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是,父王。我……尽力而为。”
……
京都繁忙的大街之上,每日都处在一种极快的节奏中。人群来来往往不断,吆喝叫唤不绝于耳,千篇一律的风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匆匆而过的淡漠和风风火火。
便是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道月白色的翩翩身影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在灰黑的世界中突然降临一抹亮白,突兀却也同样惹人注目。
卿黎一袭白衣华袍,摇着折扇走在街上看这些纷纷扰扰,古老质朴的风格,每一点都在彰显着京都该有的底蕴。
她回去思索了许久。依然想不到该送什么礼物给太后。
若是以往,她定会在卿家所有珍贵药物中找出一两个送人,无论是强身健体或是颐养生息都是不错的选择,哪需要这般费神?
可是现在父王让她准备的寿礼,算是代表了辰南王府,她若是按照往常的套路。岂不是让人有种错觉,如今的王府已然变成了她当家做主?
她毕竟还是嫁入的媳妇,不管娘家实力多么雄厚,也不可盖过夫家的风头,否则还不让人戳破脊梁骨?
可就是因为牵扯到这些弯弯绕绕。她才会如现在这般踌躇。
如太后这样的身份,便是东海红珊瑚,南海夜明珠成堆放在她面前,也不会多眨一下眼。
皇宫那个地方,哪里缺得了宝贝?太后早就视觉疲劳了,说不定只要看到那些金光灿灿的东西就开始犯晕。
父王的意思,无非便是要她想一些新奇的点子,既能够取悦太后,又不至于失了王府的脸面。
可是这样的事,哪里这么容易啊!
卿黎哀叹扶额,她真是没事找事,尽给自己添麻烦……
身边的行人来去匆匆,她看得多了,也变得麻木了。
本想着出来转转能从中发现灵感,结果却是越来越乱……
不知不觉走到了珍宝斋前,那两只青玉貔貅还是光滑亮泽,温厚沉淀的颜色质感算是给了卿黎烦乱的心情一点安慰。
玉,能够静气安神,医学上也有以玉为疗之说,陶冶情操温软心性不在话下。
她想,她现在需要这些玉器来好好安心一下。
信步踏入珍宝斋,还是上回的那位蓝衣伙计迎上来,他显然也记得卿黎。
那时凌思迩被两个长舌妇鼓动地暴怒,也不管有用没用的,一气之下买下了珍宝斋大半的饰品,若不是卿黎拦着,她很有可能就把这间店搬了!
所以卿黎和凌思迩已经被伙计自动列入财神之列,如今再见,便愈发卖力和善地欢笑迎接起来。
卿黎好笑。若是这个伙计知道,她其实是这间店的老板,而上回大笔扫荡,不过是她将店中大半的玉器送给了思迩,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笑得出来……
“我随便看看,你去忙吧。”卿黎挥了挥手,伙计这样的热情她有些招架不住,还是喜欢一个人逛逛。
伙计也知道这位公子的习惯,乖乖地退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