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的这一句话,犹如点睛之笔,让还在迷茫中的众人,全部顿悟了过来。
装怀孕啊,这么刺激的事情。
一时间,连最年轻的婶婶都抱着堂妹伸头探脑的往厨房里看。
“啥?鸡血?没流产?”我奶奶还没转过来,正裂了嘴笑呢,“这要不是人血,那我大孙子是不是还好好的,是不是没事?”
“老婆子!”我爷爷怒喝了一声,“什么大孙子,哪里来得大孙子!”
我奶奶被喝的愣住了。
我大姑见状赶紧拉了她的胳膊,凑到她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子。
我站在一边,清楚看到我奶奶的脸从煞白变到铁青,从铁青变成涨紫,从涨紫到完全黢黑。
“你个贱人!”片刻后,我奶奶爆吼一声,从地上捡起刚才打我的擀面杖,对着张寡妇就落了下来。
我爸吓了一跳,一边唤着我奶奶,一边用胳膊想挡一挡那擀面杖。
可我奶奶这会就跟吃了大力丸似的,棍棍不落空,且力道十足。
渐渐地我爸也吃不消了,胳膊挡的也就慢了,我奶奶就结结实实的抽了好几棍子在张寡妇身上。
刚开始张寡妇还想装虚弱,想撑下来,可那擀面杖足有七岁孩子的胳膊粗,打在身上到底有多疼,谁挨谁知道。
所以很快,张寡妇就撑不住了,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尖叫着躲到了我爸身后。
这一下,算是刚好验证了我之前的推理和猜测。
我奶奶的脸黑的犹如锅底,我爷爷也气的闭上了眼,根本就不阻止我奶奶,任由我奶奶挥着棍子抽打张寡妇和我爸。
“妈,张敏也是身不由己,这都是我的主意,你要打就打死我吧。”我爸死死的护着张寡妇,大声的喊道。
我奶奶到底是心疼自己儿子的,再加上打了一会也累了,气喘吁吁的道,“我好好的大孙子就这么没了,她还搞了这种事情来骗我,是把我当傻子了吗?把这一群人都当傻子了吗?”
“妈,张敏没流产,身子也没受损,孙子不是迟早的事儿嘛,你着啥急啊,再把她给打坏了,才是得不偿失呢。”
我爸不愧是我奶奶的亲儿子,知道我奶奶命门在哪儿,所以很快就哄的我奶奶气平了下来。
沈碧松开张琼玉,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他可从来没这样护着咱妈。”
我看了一眼我爸,冷笑了两声。
该揭露的事情已经揭露了,后面的我也不想再参与,所以拉着沈碧的手就要挤出厨房。
我爷爷听见动静,神色复杂的回望我,“小绛丫头,刚才是爷爷的不对……”
我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寡妇这次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她因为“大孙子”而剧增的地位,将随着这次扯谎骤降到无法想象的位置。
连带着张琼玉都要受我奶奶的脸色。
可那又怎么样。
我爸爸愿意护着她,愿意护着张琼玉,她们的日子依旧会过得很滋润。
顶多,因为这件事情遭受一点嘲笑。
可对她们实质上的生活来说,并么有任何改变。
而我,却结结实实的挨了我奶奶的十几棍,还耽误了大半天学习的时间,怎么想怎么都得不偿失。
回到家,我没跟我妈提这边的事儿。
日子还要继续,我不想给她增添太多的苦恼。
我妈这种人,注定经不起风雨。
还好,我能为她撑起一片晴空。
因为中午在我爸那边也没吃什么,晚上我就特意去买了点小菜,有我爱吃的猪大肠,沈碧爱吃的猪脚,还有我妈喜欢啃的鸭头。
零零碎碎的花了得有二十来块钱,把我妈给心疼坏了。
可是当我捧了洗好的新衣服给她时候,她又高兴的抹起眼泪来。
“好多年没穿过新衣服了,我穿着好看吗?唉,腰上赘肉是不是有点多了。”我妈欣喜的像个孩子。
我和沈碧就坐在椅子上笑。
过了一会,沈碧也换上了自己的新衣裳,娘俩拉着手在那欢笑,整个房间里溢满了快乐。
那是许久不曾见过的快乐。
我见状,暗暗地告诉我自己,我要赚钱,赚更多的钱。
给妈妈和妹妹更好的生活,让她们更快乐。
第二天,我就开始琢磨怎么改良冰粥。
确切的说,是做冰粥的进化版——在九十年代,虽然说民众们普遍贫穷,但有钱的富人还是不容小觑的。
而我们的冰粥,五毛钱一碗的价格,是那种非常普通的家庭都能吃得起的,算是基层食物,这样属于薄利多销,赚的是个口碑。
如果真想赚钱,还是得往高了做——不仅种类要丰富,食材要改变,模式也得更改了。
而且,我想的更为深远了一点,在这个年代,各式奶茶甜品什么的都还没兴起,都要等两千年之后从台湾那边传过来,如果我可以提前打出自己的品牌,早早地争得一席之地,十几二十年内,我们娘几个都吃喝不愁了。
说干就干!
第二天我略微复习了一下功课之后,就去菜市场买了点木薯粉和糯米粉,又买了点南瓜红薯红糖之类的。
紫薯这个时候还没引进,是个稀罕物什,我也找不到,所以就放弃了。
先将南瓜红薯给蒸熟,红糖熬煮开,再加入木薯淀粉揉搓成团,再分成小圆子,稍稍晾干之后煮个十几分钟,再闷上一会,芋圆和小珍珠就做了出来。
为了试验一下人们对这些东西的接受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