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醒了。”
木羽看着枯木，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依旧那么纯净，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看到了自己可以依靠的那个人，仿佛什么危险也不值一提。
他以为再见到那个人会激动得难以言状，会失声痛哭，会牢牢地抱住对方，叫那一声枯木老爹，告诉对方自己以后一定再不去气他，只要枯木能好好活着，他一定对老爹言听计从，再把多年的苦水全部倾诉出来……
可是木羽在见到枯木的那一刻，发现好像很多矫情的想法瞬间都消失了，他还是那个乐观的人，枯木也是那个严谨的枯木，甚至问候都那么随意，好像昨天离别，今天重聚一样，什么事情都没有变过。
在这个好面子的人面前，木羽矫情不起来。
木羽嘿嘿地笑着，他以前想过许多话，要在枯木苏醒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告诉他，告诉对方自己到底这些年在干什么，究竟有多想他，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变成熟悉的腔调。
两人就那么对视着，都想要从对方的眼中看出点什么，仿佛隔绝了茫茫的时空再次相遇，熟悉的人，熟悉的眼神。
枯木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随后又压下去，简单地说道：“没事就好。”
他不擅长说什么煽情的话，也不擅长表露自己的情感，即便有多担心，也只会把话说得很简单。
木羽就那么坐着，看着枯木，他很担心这是一个梦，固执的老头回来了，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他觉得很不真实，他想要多看几眼，证实这不是一个梦。
“你老是看我做什么？”枯木把目光移开，他好像在回避着什么，看上去有些不自在。
木羽用手托着下巴，不确定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要不你骂我两句？”
枯木皱着眉头：“我骂你做什么？”
“总觉得你不骂我的话，好像少了点什么，感觉不太像是你。”木羽摸了摸鼻子。
枯木怒道：“难道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个喜欢骂人的人吗？”
木羽歪着脑袋沉思了许久，眼珠子转了几圈，接着点了点头：“是啊！”
“你——”
枯木看上去有些恼火。
又是许久的沉默，枯木忽然问道：“那么……你以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木羽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你叫我……你说……”枯木欲言又止，声音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你怎么又结巴了？”木羽好奇地问道。
枯木恼火地瞪着木羽，看他的样子好像又要冲过来给木羽后脑勺来一巴掌，可是他想起了什么，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算了，当我没说。”枯木眼神黯淡地说道。
木羽不解地说道：“老爹，你怎么感觉怪怪的。”
枯木猛地抬起头，看着木羽，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他感到惊喜的事情，他眼中竟然亮起了一丝希冀。
木羽忽然明白了，大笑起来：“噢，我知道你是想问我还认不认你这个老爹是不是？”
“我又不稀罕这些。”枯木迫不及待地冷哼道，努力装出一副漠不在乎的样子，典型的死要面子。
“不行，我稀罕我稀罕，你上次离开之前都说了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儿子，你都莫名其妙把我当儿子看待了，我也都莫名其妙地答应了，怎么可以反悔？”木羽嘿嘿地笑道。
枯木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但很快便掩饰过去，板起了脸，轻哼了一声：“油嘴滑舌，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少操心？”
木羽摸了摸脑袋，他发现自己全身的伤都已经好了，体内的灵力更加雄厚，整个人变得生龙活虎，十分惬意。
“老爹操心儿子，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木羽长出了一口气，空中的大黑大白和小黑小白在顶着小帅窜来窜去，嬉闹声传遍了整个开墟鼎。
枯木脸色动了一下，却是没有反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