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周卫国才止住了哭声,他深深的跪伏在地上,痛哭道:“陛下,我周卫国也是大好男儿,岂能不知我给父母丢了脸,给祖辈丢了脸,我周卫国何尝不想为国尽心,为陛下效力,今日事已至此,周卫国无话可说。”
说到这,周卫国猛地举起手,握拳,朝着自己的额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眼见便要血溅当场,李广迈步而出,一把抓住周卫国的手腕,周卫国还想反抗,李广面色一冷,直接将周卫国一下提起,朝地上狠狠的一摔。
“懦夫!”李广冷哼一声道:“你既然知道你辜负了陛下、朝廷、父母、祖辈对你的期望,那你便该好好做事,将失去的补回来,否则你就你现在这副模样,你好意思去见你死去的双亲吗?”
周卫国迷茫的看着李广,道:“我还有机会吗?”
“如何没有?”李广看向王莽,道:“陛下乃圣明天子,在陛下这里,你只要有功,一切都可以揭开。”
真的吗?
周卫国眼睛一亮,爬到了王莽身前,往地上狠狠的磕头,大声道:“陛下,以前是周卫国狼心狗肺,但周卫国保证,从今日起,若周卫国真的是一条狗,那便是陛下的狗,是陛下身前最忠心的狗,求陛下给周卫国机会,周卫国愿以生命为代价,拿回曾经失去的一切荣耀。”
王莽看着周为国,突然笑了起来,道:“有人跟朕说过,一个人一旦第一次背叛,那便会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背叛,原因是这个人的腰杆已经弯了,既然能弯下第一次,那弯下第二次自然驾轻就熟,可也有的人跟朕说过,一个人一旦背叛过一次,那他绝不会再背叛一次,因为只有背叛过一次,才真的知道有的时候,弯腰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顿了顿,王莽看着周卫国,很认真的说道:“朕希望你是第二种人。”
周卫国面色大喜,叩首道:“陛下放心,周卫国只会成为第二种人!”
“很好,站起来说话吧。”王莽挥挥手,示意周卫国站起身,这便承认了周卫国的地位。
待周卫国站好,王莽道:“你与那王熙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战场上突然杀了王熙。”
“陛下,罪臣当年被王熙裹挟着参加叛乱,王熙也曾蛊惑罪臣说会让罪臣立下无数战功光宗耀祖……”说到这,周卫国偷眼看了眼王莽,继续道:“周卫国答应了王熙,便决不食言,但这一次,王熙那逆贼竟先是和虢国勾结,意图谋取我大秦三县之地,又与那稷下学宫勾结,意图覆灭我大秦精锐军队,这不是在强大我大秦,而是在毁我大秦的根基,我周卫国虽只是一介小人,但也知国家为大,周卫国决不允许王熙出卖大秦的利益,所以周卫国杀了王熙。”
王莽目光闪了闪,没有追问周卫国为什么早不杀晚不杀,偏偏在王熙快要兵败的时候杀,转而问道:“赵无忌是怎么回事?”
“赵无忌是南阳赵家人,赵家和王熙一直有合作,赵无忌算是赵家排在王熙身边的联络人。”周卫国道:“赵家灭亡之后,赵无忌便将他手上掌握的赵家所有资源都贡献给了王熙,并且给王熙除了不少阴毒的主意,王熙对他很是信任,让他独掌一军。”
说到这,周卫国冷哼一声道:“那赵无忌狼子野心,军中人尽皆知,现在过不如是,关键时候,他直接抛弃王熙跑了。”
“他跑哪里去了?”王莽问道。
之前乱军之中,赵无忌带着至少一万精兵在大变发生之前,直接跑路,由于战场上到处兵荒马乱,而赵无忌明显早就准备逃跑,所以一时不察,竟是让这家伙跑了,赵家人对自己敌意一直不小,王莽可不想放任这么一只军队,在自己的身后给自己捣乱。
周卫国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周卫国此人非常阴险毒辣,犹如毒蛇一般,很少有人与他交朋友,他的身边人都是赵家人,是他多年来的心腹手下,他的事情,几乎没人知道。”
“是几乎还是肯定?”王坚道。
“原先有个叫陈宇航的校尉常和他喝酒,但是那校尉在之前的大战中,已经被砍了脑袋,现在跟着罪臣一起投降的,并没有和赵无忌熟悉的。”周卫国道。
“算了,慢慢找吧,一万人,不是小数字,总不能无故消失了。”王莽摇摇头,又道:“周卫国,你斩杀了逆贼王熙,于国有功,朕不能不赏,可你跟着逆贼犯上作乱多年,犯下累累罪行,朕又不能不罚,你的事情,朕很为难,你觉得朕该如何对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无论陛下如何待周卫国,周卫国只会感念陛下的恩情。”周卫国叩首道。
王莽和一众朝臣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王莽开口道:“那便只有功过相抵了,你以后便做大秦一个普通的偏将,若要升职,便拿军功来换。”
说到这,王莽向四下大臣看了一眼,又道:“原本,从你的出身来说,朕是准备将你安排在王纪堂将军麾下的,但是之前李广将军救了你一命,李将军当是对你很赏识,同时李将军麾下这次损失不小,你便跟在李将军身后吧。”
听得王莽这么说,周卫国连忙叩首谢恩,而躲在一边一直没敢说话的王纪堂确实长舒了一口气,在场众人之中,他是最有资格接收周卫国的人,也是最不想接收周卫国的人。
和周卫国一样,王纪堂也是叛军出身,更是叛军首领,王纪堂拼死一战,屡立战功,好不容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