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还不到而立之年的青年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看其修为想来是才踏入知玄境不久,此刻在青之君王的领域中,只堪堪够到了知玄境的门槛。
一身锦衣的青年拔出腰间修道,“叔叔,老统领说得对。不能让南唐认为我西楚尽是怯战之辈。母亲身体不好,只望叔叔能够代为照顾一二了。”
说完,不待中年人出声阻止,他却已经冲进战场之中了。
交锋不过片刻,青年尸体便如流星般坠落,手中长刀落地,插在他身旁,刀身颤动,久久不停。
又是大约两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中年人看着阵型中依旧浴血的两人,又看了眼那柄插在地上的长刀。
只觉得有一口气堵在胸口,压抑难受。
唐尼年纪轻轻便入了知玄境,以后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他,面对赵仁煌时尚且能够舍下一身性命。
自己如何有脸躲在这后面苟且偷生。他又环视了身旁那些不惑境的修行者,那些人每每在冲上去时,目光总会下意识望着他们这些知玄境修行者。
是了,他们都在看着自己呢!
西楚军队一直被北燕和南唐嘲笑,说没有半点凶悍之气,像是一群软脚虾。
西楚将士其实又何时缺过死战之人了,只是太多的偷生之辈抹黑了整个西楚士卒的名声。
唐裳看了身边同袍,复又用手指了指更远处的人群,蓦地吼了一声,“他们都在看着我们,今日的消息以后都会传回西楚。以后我们的家人,我们的族人都会提起我们的名字,我不希望他们在以后提起我们的名字时会感到羞愧。”
话音落下,唐裳同样也不去管其他人的反应了,身形一闪,便冲进了战阵之中。
赵仁煌手上力道越来越沉,挥枪的速度却越来越慢了,战了这么久,辛苦积攒起来的真气终于又开始要枯竭了。
而一旁段胤每一次挥剑都觉得块垒平好像要脱手而出一样。倒是得益于在剑庐修行时的一次次挥剑,一次次接近体力极限仍不放弃。此时段胤手臂虽说早已酸痛难忍,却还能一次次机械递剑。
赵仁煌身前,唐裳无力的跪倒在地,意识弥留之际,唐裳惨笑了一声,“总算伤到你了...”
随即目光渐渐涣散。
血战仍在继续,不同的是,开始不断有知玄境修行者冲进战场了,包围圈中,那些不惑境修士冲杀的姿态也越发凶悍起来。
战圈中,段胤吃力的架住迎面而来的三名修行者的攻击,手臂下沉,三把战刀都嵌进了他的肩膀。
还不待段胤发力反攻,背后却又被砍了一刀,当即一个身形不稳,单膝跪地。
眼角余光望了一眼身旁青衣,赵仁煌已经自顾不暇了,此时足有三名知玄境修行者在围攻赵仁煌,身旁还有不少不惑境修士在不断袭扰,偷袭下刀。
抬眼望去,周围已经围满了密密麻麻的西楚平妖师。喉间呛了一口鲜血,满是腥味弥漫其中。
浑身麻木,段胤已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荡开了肩上的长刀,又是如何再杀了两个修行者了。
只知道自己身上又添了三道伤口。身体颤抖的以剑驻地,一旁的赵仁煌也靠了上来。
段胤能清晰的感受到赵仁煌身体的颤抖,这位青衣神将此时也已经到了脱力的阶段了。
冲不出去了。
段胤轻轻叹息,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