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意坐在树下,不断摆弄着手里的杂草,良久后才抬头看着赵小杨,道:“她……哭完了吗?”
赵小杨回过神来,点点头道:“她只哭了一会儿,后来就没声了,是我自己不想说话,我想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那你搞清楚了?”
赵小杨摇头:“越理越乱,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叹息一声,看着方夏意手中的枯草,他突然道:“要不……我们玩个游戏?”
方夏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都要以为他疯了:“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玩游戏?”
赵小杨不理会他的话,直接从他手中抢过几根枯草,举在眼前道:“长的,代表相信,短的,代表不信,我们一人拿一根长的一根短的,同时选一根出来,看看我们要不要相信柳七辰。”
方夏意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你有病吧?我们只有两个人怎么选?万一一长一短呢?”
“不会,我们有三个人,她的那根肯定是长的,所以接下来,我们选,不管结果是什么,另一个人都必须无条件接受,不许责骂,不许抱怨。”
“所以,除非我们两个都选短的,否则就必须信她了是吗?”方夏意撇撇嘴,从赵小杨手中接过枯草,嚷道,“我不管,反正我就要选短的。”
“是吗?干嘛跟我一样?”赵小杨将自己的两根枯草收到身后,缓缓道,“一,二,三!”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将手从背后伸出,缓缓摊开了掌心。
“你不是说你要选短的吗?怎么说话不算数?”
“那你还说你要跟我一样呢,不也是骗我的?”
“我是跟你一样啊,你看两根长的。”
“滚蛋,你说的明明是短的。”
“那你都先变卦了,我为何就不能变卦?”
树荫下,两个依旧没长大的少年又打闹在了一起,本来阴森森的坟地此刻倒是没那么阴冷恐怖了。
把坟地里剩余的杂草也一并除去,赵小杨气喘吁吁地坐回到树下,拉起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七婶,我们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你家人的坟……我们也没带什么祭品来,所以……”
“多谢。”柳七辰的声音,异常的冷静,半点也没有先前的哭腔。
方夏意与赵小杨背靠背坐着,茫然地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南华山拜师肯定是拜不成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我们还能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赵小杨道:“七婶说,她要查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杀害了她的父母,又毁了南华山。”
“怎么查?”
“当然是去问,四华州除了南华山不还有三座仙山吗?”
“那个陆玄心可说了南华山是禁忌,你觉得会有人告诉我们?而且,他们还把七婶的那什么仙术当作妖术,你觉得……”说着说着,方夏意猛地直起身,“该不会……该不会就因为那个瞻心术,他们把南华山所有人当妖魔,然后……然后一把火烧了吧?”
赵小杨也被他这说辞惊了一下,但随即又平静下来:“七婶说,不可能,南华山的人不可能是妖魔,凶手也不可能是其他三个门派的人,他们关系一直很好。”
“也是,要是真是这个原因,那他们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为何还搞什么禁忌?”方夏意托着腮认真思索着,“那天那个红衣服的,就是那个叫夕酉的,他不是看出瞻心术来了么?他还说这世间如今只有你一个人会这种仙术了,那七婶的爹娘都去世了,确实也就只有你会了,他倒也没说错。”
“那个人……”赵小杨顺着方夏意的思绪认真思考着,“如果瞻心术真的是妖术,修习瞻心术的都是妖魔,那么……七婶,你确定你爹娘真的都会瞻心术?外人知不知道他们会?还有,你真的是从你爹娘那学来的?”
赵小杨本来一副求知的模样,慢慢地竟又像泄了气一般,缓缓道:“她说,她自出生以来就一直在南华山修行,她爹娘从不让她下山去,有一次南华山新收了个弟子,她发现自己竟然能看穿那个人的心思,然后就去问她爹娘了。
“她爹娘说这是南华山最上乘的仙术,外面很多人都心怀不轨想要夺取,所以她爹娘要求她守住这个秘密,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让外人知道她会瞻心术。要不是她发现魂魄被困在我体内,实在没办法了,她也不会让我知道的。”
“所以?”方夏意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她并不能确定她爹娘会不会,是吗?”
“你傻呀,她只跟自己爹娘学过仙术,要是她爹娘不会,那她怎么会的?”
“也对。”方夏意认真地点着头,过了一会儿却又烦躁地挠着头发,“哎呀呀太乱了,我的脑子不允许我想那么多复杂的问题,都快裂开了。”
赵小杨又顿了一会儿,才起身缓缓道:“走吧。”
“去哪?”
“北华山,七婶说她问她的真相,我们可以继续拜师学艺,她不会耽误我们。”
“那为何是北华山?我们不是该去西华山么?至少还有个熟人,哦,不对,陆玄心说我们应该去东华山,那里人最多,拜师最容易,不过那个姓公良的老头看上去实在不像好人,只怕他不肯收我们。”
“七婶说,西华山的洛阳子前辈平时不问世事,东华山的公良虚又太傲慢,去北华山最合适,北华山的明净掌门和七婶的父亲关系最要好,明净掌门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