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烜之面目威严,脊梁笔直,眉宇间自有一股浩然之气!
楼外传来嚓嚓的甲片摩擦声,在严烜之以城印调动的龙气镇压之下,众鬼面黑甲破玄兵已破出枫林中修行人的阻拦,将樊外楼包围。
洪玄蒙回楼见到严烜之,冷冷道:“严大人,来得及时。”
严烜之看见洪玄蒙满身可怖的伤势,不动声色,“洪大人武功高强,以一己之力便留住了这群修行人,只怪下官支援来迟。”
二人对话暗藏机锋,呼延博拂尘一甩,冷哼道:“乱臣贼子,勾心斗角。”
“放肆。”严烜之手执铜印,义正言辞喝道:“尔等妖邪聚众于此,究竟图谋何物?”
“装模作样。‘荧惑冲日,角宿中,断龙湖畔出潜龙’,若非知道这个秘密,你们又为何此时前来?”司马云冷笑。
严烜之闻言一皱眉,心中隐隐不安,洪玄蒙冷冷一挥手:“先抓起来!”
门外破玄兵兵齐齐涌入楼中。
淮安城印已至,此地受龙气压制,众修行人能使出的道法已十不存一。
严烜之稳稳端住城印,看着众修行人与破玄兵交上了手,纵使他们不用道法,但随身兵刃都使得十分精熟,一时间,竟还没人受伤。
此时天色已暗,严烜之眉头忧虑之色愈重,洪玄蒙也面色冷峻。
没有让破玄兵放弩,就是为了抓活口,想要弄明白这些修行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眼下这群修行人却是顽强的很。
青玄门四人四口长剑都用得灵动无比,呼延博的拂尘亦老辣刁钻,司马云更是一身筋骨跟铁打的似的,刀砍都不能伤,在司马云与呼延博二人的隐隐保护下,司马承舟抽冷子不时出几记暗脚,竟还配合着让居双烟杀了一人。
热血溅在脸上,小道姑却只是皱了皱眉,心性比寻常成年男子更加坚毅。
只不过鸦云观那三人很快便露出了不支的迹象,他们修为几乎全在道法与法器上,现在不能用道法,只是几个回合后,三人中就有人受了伤。
呼延博神色担忧,原本山人若在,定然能早早斩杀那龙骧卫,而且以完整的天门阵要对付这群破玄兵,也是不在话下。按现在的形势只怕就算能拖到最后,楼内的修行人也要交代掉几个。
此时,一个破玄兵见到一旁哆哆嗦嗦的王冲,便一刀去,而王冲兀自愣着,从开始到现在,他已被眼前发生的事吓得不轻。
这一刀差一寸砍到王冲脖子上时,却嘣的一下被弹开,从那破玄兵手中脱手飞出,高高抛起!
一个道人影何时竟已出现在王冲身旁。
此人衣着华丽,身披黑狐裘,齐眉勒一片翡翠抹额,长发披肩,面容俊美而不失英武。他手中握着的黑檀骨描金折扇刚弹飞了长刀,却丝毫无损,被他唰一下打开,露出上面明灭交叠的远山图。
王冲先是怔怔地摸了摸脖子,看向那人,而后大喜惊呼:“霍老板!”
众修行人顿感压力一松,此人的到来,竟让那龙气压制减弱了几分。
“师兄,这是哪位前辈?”鸦云观一位弟子偷偷问融明杰。
“未曾见过……”融明杰用目光望向呼延博等其他几人,众人却也都摇头。
“天下高人何其多也,多半都是隐姓埋名。”
那人用扇骨一敲王冲的脑袋,“让你当个掌柜的,你却把压阵之人惊走,害我不得不出手。”
王冲惊喜交加,“霍老板,你一直都在?”
那人微笑道:“刚从淮安城中赶来,若我来慢一步,你这颗人头可就不保了。”
王冲这吓得脸色一白,后怕地瞄了那刚才那破玄兵一眼,又畏惧地看了看洪玄蒙。
那人便用扇骨指着洪玄蒙问王冲,“怎么,他欺负你了?”
王冲讷讷道:“他杀了我伙计。”
“这样。”那人叹了一声,“既然是你的伙计,那日后还是你自己杀了此人吧。”
“啊,杀人?”王冲闻言连连摇头,“不不不不不……”
而那边的洪玄蒙,自从看到这黑狐裘出现后,就神色忌惮,没有妄动。
“妖人,你如何进来的?”严烜之眉头紧皱,将铜印端在手中,如临大敌。
“自然是走进来的。”那人轻笑道:“莫非你以为没了道法,我便没了手脚么?”
“拿下!”严烜之听闻此言,知道他是修行人,便一声令下,众甲士齐齐向那人扑去。
同时,铜印中飞出一道玄黄龙气,化作枷锁,往那人脖颈铐去。
那人身形一动,竟拉出长长一道残影,快得惊人,如风般穿梭在众甲士间,只听噼里啪啦一顿响声,众甲士一个个手足僵硬,东歪西倒,不成阵型,而那龙气枷锁飞在那人身后,却无法追上。
“镇!”严烜之沉喝一声,龙气回到铜印中,扩散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那人动作顿了顿,身形如风离开人群,站定轻笑道:“龙气,着实不差,可惜却抓不住我。”
仅仅一人,就已让严烜之束手无策。
“妖人!尔等图谋到底所为何事!”严烜之厉声大喝。
那人用扇子点了点门外,“你不会自己看?”
严烜之心一横,正要不管此人,先用龙气锁住其他人再说,门外却传来数声惊呼。
惊呼者是留守在外的破玄兵。
只见夕阳已落山,暗沉的夜色从东方的天际以极快的速度涌向西方,很快世界便沦入黑暗。
一颗赤色大星,自东方升起,取代了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