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愈趋平稳。
可不知为何,大概是太过顺遂,盯着的人也一直都没有异动,庄书晴心里总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不安。
这不安困扰了她几日,让她连睡觉都不甚安稳,这日一早起来便有些发热。
给自己号了下脉,让厨房煮了点姜汤喝了,又多喝了几杯温开水,也没往心里去。
朝中无大事,资源司渐渐上了轨道,太子也有了太傅在教导,她反倒有了闲暇。
可人真的不能闲,越闲脑子里就越瞎想。
止顾离开已经有四十五天了,不知道他到了哪里,情况怎么样,要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还好,可要是人都找不着了,怎么办?
越想,她就越控制不住的往最坏的方向想,甚至想到了止顾回不来的可能,心猛的一沉,那种下坠感让她眼前一黑,差点没有闭过气去。
不能想了,庄书晴在心里对自己说,对,不想了,止顾会回来的,止顾舍不得她,怎么会回不来,要是他真的不回来了……
最多,她为他守寡一辈子就是。
大概真是身体不爽利,向来没有午歇习惯的庄书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嗷呜!”
身体一阵用力摇晃,庄书晴‘迷’‘迷’糊糊张开眼,看向罪魁祸首,不甚清醒的问,“念念,怎么了?”
“嗷呜,嗷呜!”
庄书晴猛的站了起来,人一阵阵发晕,忙扶住书案撑住,“地下在动?地动?”
“嗷呜!”念念的声音越来越急,金虎没有念念那么古灵‘精’怪,这会也不敢打扰念念。可心下又着急,干脆在庄书晴面前趴下来,用尾巴甩打她的‘腿’。催促她快点到它背上去。
庄书晴不敢轻信,可这种事向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更可恨的是,歇的这一会病好像加重了,偏偏在这种时候!
现代水泥灌注成的房子都经受不住地动,更何况现在都是土砖屋,要是地震得厉害,不知得死多少人。
坐到又长大不少的金虎背上,庄书晴‘摸’着它的头安抚,“不要‘乱’跑。不会有事的。”
‘门’外,今天值班的是三子,看到她出来忙上前行礼,“小姐。”
现在他们称呼她都是直呼小姐,省了姓氏,这一点改变不现形,却表明了态度。
庄书晴没有回话,她的心神被天空上那烟‘花’状的云吓着了,地震云,她竟然见到了地震云。地动是真的,是真的!
“三子,三子。叫上白府所有人出宫去通知所有该通知的人,地动,将有地动,会很严重,快!”
三子看她都快要倒了,忙上前要扶,庄书晴推开他,几乎是用吼的,“快去!不能呆在屋里。人不能呆在屋里,徐家。董家,你单独派人去。江海,你去通知太子殿下,叫他们一定照我说的做。”
徐佳莹和柳知琼每日都呆在兰芷轩,走出来时眼里都有惧意,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话,并且知道地动有多可怕。
“去将手术室里的东西能带出来的都带出来,人呆在空旷地方,贺曼夏珍,你们都去,要快。”
“是。”
庄书晴也过去了,她抱起青阳子的‘药’箱又爬到金虎背上,叫它往仪天殿跑去。
在老虎背上,庄书晴打开‘药’箱,从里找出她这时候要吃的‘药’来倒进口里,干吞了下去。
她已经好久没生病了,这一病怕是会来大的,希望青阳子的‘药’能顶得住。
“庄小……”温德话未说完就被撞开了,庄书晴是坐在老虎背上直接冲到龙‘床’边的。
“皇上,有地动,屋里不能呆了,温德,你将皇上背出去,去御‘花’园,那里空旷,一定不能靠近往屋子里躲,屋檐都不能靠近,记住了没?”
“是。”温德只是惊了一下,二话不说上前背起皇上就跑。
屋里还有小太监在,庄书晴吩咐道:“多背几‘床’被子出去,吃的喝的也给皇上准备一些,对,还有皇上的‘药’一定要带上,收好了,一定不能有失。”
“是。”
庄书晴也不在屋里多呆,一出‘门’就立刻召集了宫中内‘侍’和宫‘女’往各宫各部传消息。
这时,金和贵得到消息跑了过来,见到他,庄书晴松了口气。
“金大人,有没有办法可以让城中百姓离开屋子?”
“有,但是……”
“人命关天,别吞吞吐吐。”
“是,敲钟十二响,城中百姓都要离屋朝皇宫方向跪拜一刻钟。”
庄书晴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十二响代表什么?”
金和贵脸‘色’有些白,“皇上……没了。”
这样的话说出来都是罪!也怪不得金和贵吞吐。
庄书晴脸也要白了,“就没有其他应急的法子?”
金和贵摇头。
没时间了,容不得庄书晴多做考虑,牙一咬,她道:“敲钟十一响。”
金和贵连着几个深呼吸,用鼻音应了个是就亲自跑去安排。
若是事后追责,他跑不了,可当有个‘女’人带头往前闯的时候,他觉得他也没什么不敢的。
论胆气要是连个‘女’人都不如,他白长了这百几十斤。
庄书晴还没跑到御‘花’园,就听到了钟声,让金虎停下,细数了下,确实是十一响。
但愿百姓会被钟声吸引,都跑出‘门’外去。
御‘花’园这时候人多了起来,得到通知的各宫妃子都过来了,好在人虽然多了,且情绪不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