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书晴得到通传的时候气得好一会没说出话来。
“不想见就不见,将人打走便是。”
“不,你不懂。”庄书晴使劲忍着才能不打寒颤,“她就是看准了我不敢这么做才会选在这个时候登门。”
白瞻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还是想拿不孝做文章。”
“我不会低这个头,绝不。”只要有这一回的退让,她得退一辈子,要她在那一家子恶心人面前退让,还不如杀了她!
“好,你想怎么做。”
庄书晴起身,“那便对质好了,我倒要看看,她如何颠倒黑白。”
刚走出屋子,庄书寒就赶过来了,满身的火气,“姐姐,我去。”
大门缓缓打开。
这里本就不是偏僻地方,新科案首住在此处的消息也早就传开了,看这边的阵仗不少人都围了过来,并且人数只增不减。
庄书寒走在前,庄书晴在后,白瞻紧紧跟着。
“听说老夫人要见我,不然便要扣我一桩不孝的罪名。”
先声夺人,干得好,庄书晴暗暗在心里替弟弟喝采。
老太太慢了半拍才接话,“老身是你的祖母,你回来数日不来问礼请安,可是不孝?”
“祖母?老夫人莫要说笑,我们姐弟两人早从你们这一房迁出去,记入四房名下,全族皆是证人,老夫人若要对质也容易。我这就遣人去将伯公接来。”
“便是迁出去了,你们姐弟流的是你们父亲的血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庄书寒气笑了,“当初丢弃我们姐弟时。老夫人为何不想着我们是他的血脉,现在我中了案首时又想打着亲情的幌子来认亲,莫不是世上的好事都要让你们占尽才是正理。”
老太太面上依旧冷硬,既不被庄书寒话里的冷意击倒,也不为周遭的窍窍私语所动,“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便是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为你姐姐着想,没有父亲做主。她一辈子都得耽搁。”
“老夫人莫要以我说事,我便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要回那个庄家。”庄书晴凉凉的接话,“我忘不了娘死时你笑着说终于死了的样子,忘不了我们姐弟都快衣不蔽体时。你只惦记着给庶出的姐弟两人做新衣裳,忘不了大年除夕,我们姐弟吃着冷饭冷菜,你们几个人高声笑着,大口吃着,幸福无比,更忘不了一个姨娘在我面前嚣张的说,如果我不听话就要将我嫁给赖子乞丐,我倒想问问老夫人。这样的庄家,有什么值得我再回去的。”
老太太一时接不上话,庄书晴继续道:“当时书寒为了能多看看书去了书房。是谁拿起砚台就砸,说他一辈子也不会有出息的?现在他出息了,就全都得了失忆症,忘了之前是怎么欺辱我们姐弟的,老夫人,活了一大把年纪。岁月就只教会了你倚老卖老吗?你们现在是以什么脸说出过去的就都过去了这样的话?我告诉你们,在我这里。过不去,一辈子都过不去。”
“晴儿……”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喊我?”庄书晴厉声打断庄泽良的话,“娘放弃一切跟着你,你是怎么待她的?除了附庸风雅,你还会什么?明明是靠娘撑起来的一个家,明明一切所得全是来自于娘亲,还让你的妾室穿金戴银,不曾薄待庶子庶女半分,你们呢?是怎么回报她的?全是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
庄书晴胸膛急剧起伏,她不知道这一刻的情绪是她的,还是原身的,她就是觉得难受,特别难受,为什么世上会有这种人呢?那么不要脸,那么臭不可闻,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们!
白瞻将人揽进怀里,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书晴将心藏得太紧了,这样发泄出来才不伤身体,留着那一家子人就为了起这个作用的。
要不是庄泽良扶着,老太太都要站不稳了,她知道两姐弟对他们的怨恨,可她没想到会恨得这么深!
哪家的姑娘不是老老实实的,嫁出去还得靠着娘家撑腰,再大的不满也不敢做得过份,可这庄书晴是压根不管这些,一副要彻底撕破脸的模样,这是找着靠山了啊!
老太太看向从头至尾都没有帮腔的男人,这便是那个白公子吧,听婷丫头提过几回,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看上了,长得这般俊俏,也难怪。
不过,“你以为男人比家人可靠?”
“如果是你们那样的家人,狗都比你们可靠。”庄书晴是彻底放开了,她不在乎在这凉山县留下个什么名声,她只知道这会她很痛快,不用憋着,不用顾忌什么,这种感觉痛快得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最后说一次,在你们接过我娘给我留的嫁妆开始,我们姐弟就和你们这一支再无关系,若是再纠缠不清,我不会客气,庄书婷,你也不用藏,你向来有我有什么你就要抢什么的习惯,这个男人现在就是我的,有本事,你抢去。”
不用指认,围观的人顺着庄书晴面对的方向纷纷让开了位置,只余下庄书婷站在那里。
她这刻恨不得咬死庄书晴,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是存心要往她身上泼脏水,还让她不敢对白公子有所动作。
可只要事情能成,就是让人说几句闲话又怎么样!
庄书婷什么话都没有说,挺直脊梁上前扶住祖母转身离开,退场退得极为从容。
庄书晴笑,“我们明天便离开了,庄书婷,你再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
明天就走了?庄书婷不由得停下脚步,怎么这么快!
她的计划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