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接到骆思的电话,说是内科出事了……
我听得眼皮一跳,心说这个杨俊不会是诈尸了吧,这个王八蛋也有脸诈尸?
我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
骆思告诉我,杨俊此前治疗的病人家属找上门来了,人家只是割个阑尾,结果搞成了重度感染,连夜送到市里抢救了三个小时才算是脱离了危险,病人家属很生气,上门找麻烦来了。/33/33545/
他们没有找到杨俊,于是就怀疑是二院提前知道了消息,将杨俊藏起来了,如果不是护士长劝着,内科科室都被他砸了!
一听骆思说起他们的护士长,我就想起了那个写帐本的老神在在的中年女人,她有一天如果不干护士长了,还可以做神婆,在内科科室绝对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能搞定医闹,我一点也不惊奇。
白院长被搞得焦头烂额,当众发话等到杨俊出现第一时间就将他清退出医院。
骆思自然也就没走辞职了。
不过,她跟我说因为心里藏着“杨俊”这个秘密,心底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感觉很闷,总想找个人诉说。我又费了些时间安慰她,总算是让她释怀了。
这时候,我们正去往祈安桃园的路上。
这些天一直忙忙碌碌的,都没有意识到已经是春深时分,道路两边青草生长是正茂盛,田地里也有农民叔叔在劳作,近山含翠,远山含黛,与灰色的云层融为了一体,往前开了没有多久,就见马路边上竖着一块牌子:此处离祈安不足两公里!
我放慢车速,开入了岔道,大老远地就闻到了花香味道,翻过山谷,就见粉红一片,一阵风吹来,桃花花辩被激荡到高空,纷纷落下,是为花雨,蔚为壮观,花辩坠落于污泥之中,又难免让人感慨唏嘘,情不自禁地想起林黛玉的《葬花词》的前两句“花谢花飞花满天,红绡香断有谁怜……”
陈柔是来看桃花的吗?她孤身一人,置身于这无边花树之中,显得更加寂寞了,她来时花开正艳,我来的时候却已经却已经是花落时节了,下了车,冯高扭头四外张望了一番,往东北角走去,最后在“祈安桃园”四字石牌前停了下来,手扶着石牌,看向我,我倾耳听尸,听冯高说的是“我当时就是在这里拍的照,我斜倚着石碑,本来想要拍斜上方花枝的,当时其它的花枝还多是含苞待放,只有这一根桃枝花开正艳。”
先开的花先谢,别的花盛,开,那一枝桃花已经开始凋谢了。
“我在拍照的时候并不知道我的镜头中还有一个人影,等到翻看照片时才发现的,照片中的她就像是飘荡在桃花之中的桃花仙子,被雾气所绕,若隐若现,我当时没有多想,就追上了上去!”
冯高追上去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想找陈柔拍照,人面桃花相映红,桃花是有了,如果再衬以美女桃腮,不负这一次踏青摄影。不过他却没有追上,追了一段路,陈柔就消失在了茫茫花海之中了。
不过,就算冯高追上,恐怕也会失望的,陈柔很冷,冷得像冰,因此,她的脸也是苍白的,醉面桃腮肯定不会有了……
顺着冯高的指点,我们追出了一里多地,冯高指着岔路口的松树道:“这里,就是这里,我就是这里失去她的踪迹的!”
我来到那棵松树下,四处张望着,我的面前是“y”字形的小路,我处在“y”字形的左上角,也即是说,也就是说,陈柔可能在右上角或者是最下面的过道。右手是通往更深的树林,最下面则是通往桃园边上的村庄。
陈柔去了哪条路呢?
她天生性子冷,不大会往人多的地方挤,因此,她很大可能走的是通往桃林深处的那条路!
事实上,关于这一片桃林的传说有很多,往远了说,这里曾经是南明大将李定国桃往越南时与清军的战场之一,往近了说,共,党,日本人,国民党都在这里交过锋,这片桃林还是地的时候,种地的农民伯伯时常能从地下挖出一些人骨!
改革开放之后,有一个台湾富商来到了这里,他说他的父母就埋骨如此,当时也没有一块碑,只能大致地圈地一片区域,于是,富商便与村里商量,将这一大片的地方都种上桃树,因为他的父亲生前最喜欢的就是桃花。
桃树种成之后,一开始还没有什么,等到桃花长成,盛,开之时,这一片天空都被映做的粉红米白之色,也因为如此,吸引来了许多观光客,到后来,祈安村都没有几个种地的了,接待观光的游客就已经能够养活一家老少了!
不过,传说也未必全是正面的,相传桃园里有桃花障,撞上了桃花障的女子,每到桃花盛,开的时候就会到处发疯,桃花谢了时又好了。
相传桃园里阴气重,很多想不开的年轻男女,都会选择在这里轻生,一条绳子,一头绑在树上,一头系在脖子上,告别所有事所有人。因为桃林太大了,上吊死亡的男男女女有时候得十天半个月才会被发现。
被发现时,有的因为尸体腐烂得太过严重,只剩下一颗头套在绳索之中,无头尸体被蛇虫鼠蚁啃食一空,有的因为向阳,便没有腐烂得多厉害,却因为一直吊着,脖子被拉得老长,就像是长颈鹿一样。
我们进入桃林没有多久,又来了两拨人,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一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震得满树花落,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只包,鼓鼓囊囊的,似乎是炊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