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林镇算是北地最龙蛇混杂的小镇,虽然有荡剑宗这庞然大物震慑,镇子里无论是穷凶极恶之徒,还是温和善良之辈,都算相处太平,即便有些矛盾,也会相约到镇子北面的小树林中解决,断然不会出现当街斗殴厮杀的情况,不过这几十位剑奴抬棺而来,更是刻意在镇子里待了两天时间,镇子里一些心思通透的人便开始有了动作。/46/46147/
四十八位剑奴无疑都是实力强悍之辈,石棺和那龙髓剑自然无人敢打主意,但这些明面上的东西不能动,却不代表就没有价值了啊?比如那龙雨能跟剑神斗个不相上下,所练的是何种剑术?用的又是何种兵刃?这些东西可都是极有价值的!
一时间剑林镇中谣言四起,有人说那龙雨本是东海之中的一条妖龙,剑神手中那把龙髓剑,正是取他父亲的龙髓炼制,所以这龙雨是来上门寻仇的。这说话荒诞,却也不失为一种解释,不然为何剑神要将自己的佩剑送给这龙雨?
还有人说龙雨乃是从西部妖域来的高手,常年与妖怪打架,练就了一身超凡本领,本身便是半妖之躯。他手里拿的,更是利器排行榜排名第三,消失了多年的焚寂剑。这焚寂剑乃是弑主之剑,据说每十年换一位主人,在龙雨与剑神斗了个旗鼓相当,两败俱伤之时,焚寂剑突然反击,将龙雨杀死,剑神惋惜于他,所以才将自己龙髓剑相赠。
这两种说法都将龙雨说的不像人,反倒赢得了更多人的支持,否则剑神孤立于剑神山上,那么多年未尝一败,早已是剑仙级别的人物,寻常人唯有顶礼膜拜,哪有本事与之一战?
不过在宁空浩与那石棺告别,更是出手一剑穿浮云之后,另一种说法便传了出来,这种说法没有将龙雨妖化神化,而是将他说成一个刻苦练剑的剑客,且他与宁空浩本是旧识,而且龙雨所修的剑术本来就是宁空浩所授,所以才有了宁空浩满脸悲痛告别之举,至于龙雨的兵器,已经毁在了剑神山上。
这说法太过平平无奇,却抓住了宁空浩祭拜这一点,倒也有些人相信,不过却不受推崇。
宁空浩信步走在剑林镇中,听着耳边江湖人士讨论这龙雨,轻轻摇头,对于龙雨,他倒未必有多么深的感情,更多的却是惋惜和敬佩。
曾几何时,他也是以探索剑道为平生追求,孜孜不倦的每日苦思剑术剑意,与剑为伴虽然苦楚,却过得充实,总好过现在这般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宁空浩轻轻叹了口气,他伸手摸了摸背后的斩仙剑剑柄,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一张年轻的脸庞。
也不知白冷泽那小子如何了,可曾得到龙雨真传。宁空浩轻轻摇了摇头,生死各安天命,自己又何必操这些闲心。
而在此时,一高一矮两个男子来到剑林镇中,他们听到剑奴传颂龙鱼的话,看到那石棺与龙髓剑,便是呆立当场。
“萧师兄。”高个子的齐武林突然眼里流出了眼泪,哽咽道:“他们说的那龙雨,莫不是我们的龙雨师尊?白师兄的师傅?”
萧缺眼里带着血丝,走上前朝着一名剑奴拱了拱手,开口问道:“这石棺中人,可是悯苍派龙雨?”
那剑奴见萧缺一副平常人打扮,但面容坚毅,身上更是带着一股子悍勇之气,不似寻常侠客,于是正色道:“不错,正是悯苍龙雨。”
萧缺终于忍不住,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他伸手迅速擦掉,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二人便是悯苍派弟子,还请诸位随我前往悯苍派,让龙雨师尊尸骨早日入土为安。”
这剑奴点点头转过身与身后诸位剑奴说了几句话,然后这一行四十八位家奴便扛起石棺,跟在武齐林和萧缺身后朝东而行。
就在众剑奴刚刚向东而行,准备去悯苍派的当天,江湖中一些颇有势力的门派却没有被这些谣言蛊惑,早已经查出了龙雨的真实身份。
有人艳羡,有人赞叹,自然就有人不安好心。
这天夜里,十几名身手利落的黑衣人偷偷摸上了悯苍派的山门外,为首黑衣人摆手让手下停下,压低声音说道:“我白日里已经查清楚,那龙雨就是悯苍派的一名教剑师傅,只不过他却不喜欢收入室弟子,据说直到去年才收了一个荡剑宗的弃徒,一年时间,这徒弟能学到什么本事、我们要捉的是龙雨的女儿!即便龙雨再不愿意授人剑术,总不会背着自己的女儿,只要抓住这女孩,稍加拷问便能问出龙雨的剑术来,到时候我渭青帮便可挤身北地前五!再过几年,招几个天资好一些的弟子,便可再进一步,十几年时间,足够我渭青帮压过荡剑宗,成为北地第一了!”
身后十几位黑衣人齐声称是,为首黑衣人十分满意,大手一挥,这十几名黑衣人便鱼贯而去,直取位于内部的龙雨住处。
此时是深夜,悯苍派本来就穷,没什么值得被偷的东西,再者,又不似荡剑宗这种大门大派,有着无数名剑古谱,需派人日夜守护,偌大的宗门中便只有寥寥几个弟子在巡逻,这几个弟子也是昏昏沉沉,彼此低声说几句话提提神,接着便各自散去。
十几个黑衣人很小心的没有惊动这些巡逻弟子,偷偷摸到了龙雨住处外面,为首黑衣人比了个手势,一名黑衣人便从怀中取出一根小管,戳破房间窗户纸,朝着里面吹入了迷烟。
这些黑衣人正要进入,却突然看到那木质的窗棂轰然破碎,一个娇小的身子就窜了出来。这身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