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成很快就注意到,他的袍泽们对于这种机械式的往复工作显然非常不满,不过他们还是按照苏宁的命令照做了,只是他们对待粮袋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很多粮袋都是被他们随手丢下去的,以至于或多或少的产生了破损。
但侯成没有来得及细看那些粮袋里究竟装了什么,他既然接到了苏宁的委派,就需要立即掌握好自己的手相,于是他站在武刚车上,向着周围的弓箭手们大喊一声:“兄弟们如果还想活着回家见到老婆孩子,那就让那群鲜卑崽子,永远见不到他们的老婆孩子。”
豪迈的欢呼声,随即便从四周传来,他们响应这侯成简单粗暴直接的召唤。在辽阔的草原上,战争的号角已然吹响,你死我亡的真滴就将在大多数普通士兵身上灵验。
每一个哺乳动物都不可能像兵蚁那般,干净利落的为了家园去死,他们有身为哺乳动物的牵挂。然而正是因为这股牵挂,他们也有了像病一样慨然赴死的勇气源泉。
为了老婆孩子也好,为了爹娘老子也罢,既然不愿意化作北方蛮族践踏的野草,那就将自己的满腔热血喷在敌人的脸上。
即便他们面对的,是至少12只鲜卑骑兵。他们每一支都有两千多人,加起来估计接近3万。这就是让侯成等人惊惧的源泉所在。
侯成再怎么说也是经常见识到厮杀的人,三五千的阵仗,还不至于让他胆战心惊。然而三五万的动静,可就让他握着长弓的手都开始不断颤动了。
600人对阵3万。这是1比50的悬殊差距。
在战争史上虽然不是空前绝后,然而战而胜之的,无不被当做传奇享受着彪炳史册的待遇。
侯成不知道他能不能在青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然而他心中很明确的意识到,只有让自己活的更长,才有更多的机会让后人知道西北还有个叫做侯成的家伙。
鲜卑人的战马轻轻的动了起来,他们在弥加的指引之下,开始发动了试探性的进攻。
侯成以及他的弓箭手迅速展开了还击,有鉴于马匹根本无法跳过武刚车组成的防线,独饮红尘等人也是不紧不慢的抛售着自己的弓箭,虽然战斗才刚刚打响,他们却已经转入到了追求精确度,而不是覆盖杀伤的模式。
发起试探性进攻的鲜卑人,没有感受到强有力的压迫感,这让在对面指挥的弥加,越发的相信这次押送粮草的人当中并没有多少像样的兵马。
不过他还是觉着自己应该小心谨慎一些,毕竟躲在那些弓箭手身后的,可是一面能够举起苏字大旗的人物。
在凉州到主要军事将领当中只有一个姓苏的家伙,那就是在昨天赐予他那场惨败的苏宁。
他可不想自己的全部主力都葬送在这江湖的手中。
于是他又一次命令部下发起试探性的攻击,可是这一次对面的弓箭手的箭雨变得更加稀疏了。很多来自小部落的炮灰都能够轻松的冲到武刚车面前,只是他们的弓箭和弯刀,根本无法对结实的车辆造成任何伤害,反而频频有人遭到长矛的攻击当场殒命。
苏宁显然有属于它的防御措施。然而也只不过只有这两层罢了。弥加可不相信那家伙还会有什么样的套路,毕竟这是在鲜卑人更加熟悉的大草原上,汉人能够用的上的那些奇淫巧技在这里可都不会多么灵光。
于是正式的攻击便这样开始了,首先,来自各个方向的骑兵发动了正面的冲击,他们会将铁爪抛下那些武刚车,然后调转马头,全力前进,争取将那些高高的侧板拉倒在地,就如同他们平常拉到汉军部队的营寨栅栏一样。
然而这一次他们的绝招似乎不太奏效。
正在发育中的战马,行进速度缓慢,很快就成为了弓箭手的好靶子,而且那些抓住侧面挡板的铁爪,由于苏宁在挡板边缘做过抛光处理,所以很快就滑落下去。这样马匹的牵引力就无法在作用在武刚车上了。
然而,鲜卑人的进攻并没有因为这个小小的意外而停止,毕竟他们这次从各个方向动员了将近6000人的兵马,一起以十倍的优势向着护运粮草的这支小分队发起猛烈的冲刺,虽然侯成等人的羽箭成功的阻挡了很多敌人,然而对方毕竟是草原蛮族,射箭的本事他们可是从小就练,而且他们在人数上还占据绝对优势,所以侯成等人在不久之后就被压制住了。
这原本可不是苏宁想看到的局面,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即便侯成是个神箭手,在双方交战的过程当中多次将正在指挥的鲜卑中层将领射杀当场,但他却无法阻止所有鲜卑人的攻击。
这样的话,苏宁智能启动备用方案了。本来这次死亡旅途早在他的预想之中。然而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传我命令,将那些有粮袋向中间靠拢一段距离,我们要缩小防御圈的周长增加防御圈的厚度。”
他这番话落实起来,其实并没有难度。粮袋的搬运工作只需要挑选有力气的人,一面扛着盾牌阻挡射进来的弓箭,一面拉着粮袋向中间靠拢就可以了。
然而这只是这道命令的前半部分,后半部分的落实可就要困难得多,要想调整武刚车的阵型,必须有人前去拉车才行。
可是双方的远程打击能力都很强大,而且弓箭手根本无法阻挡鲜卑骑兵冲到近前,也就是说仅凭弯刀那些先辈人就可以要了车夫的性命。
这种情况之下,谁还敢过去拉动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