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本身拥有极高的天赋,又从小接受到这方面的良好教育,更有着多年的实践经验,毅然成为一位大师级的仵作。
自打从海康县的死牢出来后,她便一直跟在虎妞身边,从雷州到广州,再到现在的顺天,她都是林晧然的首席仵作。
她从庭院走来,一副女扮男的装束,胸前显得平坦,加上面相有几分刚性,声音又伪装得不错,整个人毅然是一个干炼的年轻男子一般。
纵使有人看穿她的伪装,亦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敢于戳穿,不说有虎妞和林晧然的“包庇”,她的业务能力早得到了众人的信服。
沈妍得知消息亦是匆匆赶来,深知事情出了意外,这位老太太恐怕是非正常死亡了。故而,她踏进这灵堂那一刻,亦是开始审查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仵作已然成为她的一个副业,主业是从众多的嫌疑人中揪出凶手,从而将这名凶手绳之以法。
“沈妍,你先过来一下!”
虎妞看着沈妍出现,眼睛微微一亮,走到一边将沈妍招呼过去,并示意她将耳朵伸过来。
沈妍跟虎妞亦师亦友,甚至是情同姐妹。她看着虎妞这般神秘,便知道其中恐怕有些隐情,便伸耳朵过去认真倾听。
咦?
张军看着神秘兮兮的虎妞,觉得这个丫头不一般,不可将她当成一般的女娃。
沈妍的脸上渐渐露出凝重的表情,先是顺着虎妞的手指望了一眼棺材,接着又望向跪在灵堂中的柳氏,这才轻轻点头朝着棺材走去。
有着先前的冲突,此次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只是张军这位副千户显得有些不放心,担心沈妍会胡来,便是跟着来到了棺材旁边。
在棺材中,张老太太正安详地躲在上面,旁边已经摆着一些陪葬的物件。
沈妍打小就面对尸体,经过这么多年的实践,其手法可谓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她显得很是专业,带上了一双布质手套,这才开始对张老太太的尸体进行检查。
从头部到脚趾,她显得极是认真,并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虎妞重新站上那张板凳,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并没有丝毫的畏惧,显得很是认真地盯着沈妍的动作,在一旁跟着沈妍低声地进行交流。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沈妍将手套摘下,已然是完成了尸体工作。
张军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拳头不由得攥起,此时却是涌起了一份紧张。纵使他不相信娘亲是被谋害的,但亦不得不承认这个仵作的专业。
“根据我对死者的检查,加上虎妞在死者房中发现大量的炭灰,可以断定死者因在密封的房间烧炭窒息而死!”沈妍望向了张军,显得直白地说出了结论道。
此言一出,四下皆寂。
虽然猜测是一回事,但证实却又是另一回事,谁都没有想张老太太竟然死于非命。
不得不说,沈妍的手法表现得太过于专业,纵使是张军亦不得不信服,转而将怀疑的目光望向了跪在灵堂中的柳氏。
如果这个死亡结论是真的,那最大的嫌疑人自然便是负责照料张老太太的柳氏,一直声称张老太太病逝的谎言者。
柳氏披麻戴孝,一直都是跪在灵堂低声哭泣。只是众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之时,她的哭声渐渐变高,同时加深了她的嫌疑。
“不,不是真的!”
张军望着自家的娘子,心里却是一阵钻心的刺痛,却是不敢相信这一切。
在他的心里,他的娘子一直是善良而贤淑,对老母历来极为孝敬,又怎么可能是那种歹毒的女人,竟然对老母下此毒手。
“好啊!果真是你杀害了我娘!你这个恶毒的妇人,肯定是嫌我娘是累赘,所以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谋害她,你等着被砍头吧!”胖妇人的眼睛竖起,指着柳氏进行咒骂道。
张军这位堂堂的七尺汉子勉强稳住身子,脸上流露出悲切的表情,对着柳氏进行质问道:“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妍和虎妞等人亦是望着柳氏,只是她们倒没有过于愤怒,而是一直观察着柳氏。却不知道这个妇人是抵死狡辩,还是老实地进行招认。
虽然已经证实张老太太的死因,但想要认定柳氏是杀人凶手,却还没有直接证据。若是柳氏不招供,案件恐怕还得继续侦查。
柳氏面对着丈夫和小姑子的质问,终于是被攻陷了心理防线,哭泣着吐露实情道:“这是婆婆的意思,是她不堪病情折磨,所以才想着了结性命的!”
“你分明就是在狡辩!我娘病了这么多年,早些年怎么没听她要寻死,现在你看着她死了,却什么事都往她身上推!”胖妇人当即便露出泼妇的嘴脸,对着柳氏进行指责道。
张军听着这番说辞,亦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虽然他这个妹妹历来喜欢搬弄是非,但却不得不承认,她现在说得很有道理。
她娘亲的病情早已经不是一天二天了,自从摔断腿后,可谓是大病不愈小病不断。只是说不堪病情折磨,却有着言过其实了。
“我没有!真是这个样子!”柳氏摇头否认,显得痛心地辩解道。
只是她此时的辩解,却是那般的苍白无力,哪怕她的丈夫张军都已然不相信。
却在这时,虎妞的声音突然传出道:“她没有撒谎!”
听着这话,张军兄妹望向了虎妞,前者是好奇,后者则是忌惮权势。
虎妞从刚开始的时候,便已经看出了真相,知道张老太太并非病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