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兰失踪了?
在听到这个话后,在场所有人都当即为之一愣。
一旦没能找到绮兰,或者绮兰已经被人灭口,这帮公子哥达成统一口径,那么这个案子只能定性为陈潇潇失踪溺亡了。
要知道,陈潇潇的尸检是溺毙,故而根本无法断定她是意外还是他杀。在没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又事涉着这么多位官员的子弟,甚至牵涉到当堂首辅的亲侄,自然是要以“意外”结案了。
一念至此,有人心里一阵狂喜,有人则是心情沉重。破案的曙光刚刚升起,便是被现实给狠狠地浇灭,这个案子很可能要草草了结。
林晧然深知绮兰是本案的关键人证,却是蹙着眉头对老鸨认真地询问道:“老鸨,绮兰当真失踪了?你可曾到官府报案?”
“绮兰是我明春楼的头牌,她还有希望争夺今年的花魁,我怎么可能不报案呢?我当时便状告到扬州衙门,跟他们说有人强掳绮兰的花船从水门逃出城外!”老鸨显得很是老实地回答,并望向旁边站着的扬州知府何东序身上道。
林晧然便是扭头望向何东序,想要求证这个事情的真伪。
何东序深知现在的仕途很大程度被林晧然掌握,亦是不等林晧然问出口,便是主动进行拱手道:“回禀钦差大人,好……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好像?这糊涂蛋啊!
堂下的百姓和士子看着何东序这番反应,心知他定然不清楚这个事情。
徐爌和李瑜亦是暗自摇头,这么重要的事情,特别还可能是被人强掳的案子,他亦并不知晓,这位扬州知府已然很失职。
好在这时,余长庆站出来替他解围道:“回禀钦差大人,明春楼昨日申时三刻确实前来报案,说绮兰被贼人强掳,只是我派出捕快追查,至今仍然没有音讯!”
“真是失踪了!”
堂下的百姓和士子听到答案,心知绮兰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徐爌和李瑜则是交换了一个眼色,心里却是乐见其成。若是没有了绮兰这个关键性证人,这个事情便是一个糊涂账,这个案子恐怕亦是只能到此为止了。
何东序虽然刚刚有点小尴尬,更是暴露他对政务不热衷的事实,只是想着林晧然所遇到的头疼问题,却是显得幸灾乐祸地偷瞧了林晧然一眼。
林晧然似乎是选择将突破口转到这帮公子身上,对着在场的所有公子哥认真地询问道:“陈潇潇落水之时,你们所有人都在二楼,事实当真如此?”
李瑜当即紧张地望向徐元季等人,除了徐元季和他儿子外,却是担心其他公子哥会扛不住,选择转为林晧然的“污点证人”。
众公子交换了一下眼色,便是纷纷点头道:“对!”
呼……
徐爌听到众公子哥这个肯定的答案,心知事情已经是要尘埃落定了。哪怕林晧然再如何不甘心,只要这帮公子哥统一口径,那么陈潇潇便是落水溺亡。
李公子似乎觉得仅是点头还不够,显得有鼻有眼地进行强调道:“钦差大人,她当时落水只是‘扑通’一声,我等都在水阁二楼喝酒寻欢,旁边的琴声又有点吵,待我们听到她在池中喊救命的时候,却已经为时……哎!”
无耻!
不少人看着李公子这副做作的模样,心里却是纷纷暗骂起来。且不论真相如此,这一副惺惺作状,足够令他们感到反胃了。
只是他们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案子无法继续再审讯下去了。
林晧然却是没有理会得意洋洋的李公子,转而对着刚刚没有表态的徐元季进行询问道:“徐公子,李公子所言属实吗?事情可是如此?”
徐元季虽然没有徐阶那般隐忍,但为人处事却跟他的大伯学得几分,很多事情都会指责其他人出面,而他则是乐于躲在后面操纵一切。
他先前很多事情都是暗自指使陈公子,哪怕现在要进行表态了,他亦是想要留下一手,却是没有轻易做出任何的表态,从而让他能够从容地面对一切。
只是没有想到,他这个小小的举动却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特别这个人似乎是紧盯着他不放,竟然想要逼他当众表态。
徐元季心里很是恼火,只是他更明白并没有跟这位钦差大人叫板的资格,便是压下心里头的那股火气,显得没好气地回应道:“是!”
对于这个答案,却是谁都不感到意外。
只是结果很是不理想,包括徐元季在内的所有公子哥都统一了口径,声称他们当晚就在水阁二楼,而陈潇潇却是失足溺亡。
林晧然突然不再吭声,而是端起刚刚送过来的茶盏,抬起头望向了大门外。
徐爌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亦是朝着大门处望了过去,却见那个大门处并没有任何动静,心里不由得更加的奇怪。
扬州,新城。
旧城那边因为重审陈潇潇一案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只是新城这边却没有太大的动静,仍然呈现着江南的繁荣景象。
只是一匹黑色的快马突然从扬州城的东门一路狂奔而来,从那繁荣的街道拍马而过,很快来到占地颇大的陈府门前。
他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却是留着这匹马给打开门出来的仆人牵走,而他则是急匆匆地跑进了府中,径直朝着内宅而去。
陈伯仁翘着二郎腿,正在花厅中用茶,打算等候着李瑜三人的到访,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名仆人急匆匆跑进花厅,并向他带来了一个消息,惊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