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
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二月,这片山林以松林为主,山窝间刚好突兀地生长着一棵叶子火红的枫树,确有万绿从中一点红之意。
林晧然看着时近正午,便停下了砍柴的工作,向着高处走去。
这片松林很开阔,视野也很好,有着泾渭分明的小路延伸到山头。这路上被水冲积出白色的细沙,踩上去很是舒服。
一只躲在路边草丛中的锦鸡突然从身旁惊起,那彩色斑斓的身影朴棱棱地向山窝飞去,正好落在那棵枫树上面。在快到小山头的时候,他还看到一只毛皮红如火的小狐狸在树上啃吃着松果,那双乌黑的眼睛晶莹如宝石,这里似乎是小动物的乐园。
没多会,他终于来到了一个光秃秃的小山头,这里的视野开阔,四周都是茫茫的树木和田野,仿佛是置身于绿色的海洋里。
这山头其实算是一个分界点,因为再往前便是经常有虎狼出没的狮子岭的区域,哪怕是经验老道的猎人都不愿涉足。
林晧然自然不会冒这种风险,他只是在这山头的空地设下一个捕鸟陷阱,但他却是失望了,因为这个捕鸟陷阱完好无损。
滋滋……
突然,一阵刺耳的叫声从下面传来,引起了他的注意。当他走下小陡坡时,便看清树林里面的状况,三个穿着兽衣的男人猎杀了一头大野猪。
山民?
林晧然打量他们的衣着,当即就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所谓山民,其实就是黑户人口,有些是作奸犯科的,而有些则是不堪税赋的。自古都有“苛政猛于虎”之说,明朝也不例外,被税赋逼得家破人亡的并不在少数。
三人以那个健壮的青年大汉为首,警惕地望了林晧然一眼,大概是看着他细胳膊嫩肉没什么威胁,便不再理会,扭头吩咐那二个年轻人制作扛猎物的架子。
林晧然上前,看着地上这头毛发旺盛的庞然大物,这头野猪少说也有四百斤,心里不由得佩服起他们来。若是自己有这等身手,恐怕就不需要担心吃喝了。
“你走开!”为首的大汉看着林浩然伸手摇着野猪的大獠牙,当即沉着脸说道。
林晧然看着对方的眼睛带着敌意,又手持着猎刀,当即就收起了好奇心,朝他露出善意的微笑,然后迈步准备离开,突然间又是止住了,迎着对方不满的目光,指着野猪问道:“我回去取钱,能卖点肥肉给我吗?”
“我要那些铜臭有何用?你走吧!”大汉冷笑一声,然后又大力地朝他挥手,如同驱赶苍蝇一般。
林晧然的脚像生了根,一本正经地望着他问道:“那你们要什么?”做过推销的他却是明白,每个人都有需求,哪怕是一个亿万富翁。
“盐!”大汉看着他问得认真,犹豫片刻便给了一个斩钉截铁的答案,又指着地上的野猪说道:“给我一斤盐,这头野猪我可以给你!”
他们虽然可以猎杀到足够的猎物填饱肚子,但却缺乏基本的生活物资。特别是食盐,最近他们便有人由于长期缺盐而丧命。
这食盐不仅能解决生理需求,而且可以用于处理伤口避免感染,对他们这些猎人无疑是圣药,能够降低他们的死亡率。
二个年轻人已经用藤蔓绑好野猪的四肢,只要用一根粗木穿过便可以抬走野猪,但这时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忍不住望向了林晧然。
“我可以换给你!不过我得先将野猪带走!”林晧然望着他,然后提出了条件。
如今他身上就十几文钱,而一斤盐足足要一两银子,这是他所不能满足的。哪怕他有足够的钱,这到镇上将盐买回,恐怕太阳都快下山了,这野猪很难处理掉。
哼!
大汉冷哼一声,挥手让二个年轻人将猎物带走:“你们这些汉人的伎俩,我早就领教了!”倒不是他不相信林晧然,而是吃过了同样的亏。
林晧然看得出,这大汉并不是在欲擒故纵,来到这世界将近小半月,早领教这时代人的直爽,做事都喜欢说一不二,远没那么多的弯弯肠子。
但对方的条件却无论如何都满足不了,他家现在都断盐几日了,哪能给他们弄来一斤盐。不过他又意识到这是一个发财的路子,或许能满足他给虎妞买鞋子的心愿。
眼看着这买卖就告吹!
林晧然咬了咬牙,冲着他开口说道:“两斤!你只要先将这头野猪交给我,我明天就给你两斤盐,我以人格担保!”
大汉停下脚步,脸上有些阴晴不定,然后怀疑地望着他道:“你可知道,你现在就算将这头猪运送到镇上,估计还得给人宰一刀,恐怕卖不到二两!”
很显然,这个大汉对行情还是很了解。
林晧然迎着他的目光,脸上露出自傲的笑容道:“山人自有妙计!我既然敢出这个价,自然就有我的谋算,倒是你,有没有魄力在我身上赌一把,冒这一个险!”
利诱,这是生意手段的一种!
为什么很多老板能卷着上亿的资金跑路,正是因为很多人贪图高利息,都愿意冒险将钱借出去,如今林晧然直接提高了整整一倍。
不得不说,这个招式让大汉有些招架不住了。
一斤盐,他能义无反顾地扛走,但那可是二斤盐啊!一想着二斤盐的份量,他的腿有些迈不开,开始认真地权衡得与失。
林晧然脸上虽然平静,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