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千金,一言九鼎。
韩枫当然记得。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乘飞机去雪原城。然后转机去林之。
如柳诗雅相约,韩枫没有带任何人,只是告诉了佟月,他要离开七天,国庆节这七天里,任何事都不处理,任何人都不见。
这一次突然的离开,文静等人也是在第二天飞机起飞后才知道的。追到首都机场看着天际已经飞离的飞机,气的她咬牙切齿。
可问题是,没人知道,他们两人去雪域高原干什么。
飞机上,两人并没有多交流,只是闭目休息,下了飞飞机林城也是坐的普通大客,车上满是藏人特殊的体味,韩枫都有些异感,可是柳诗雅反而更加兴奋,就像回到了老家一样的看什么都亲切。
韩枫知道她是海市人,她的父亲早年当的是汽车兵,就牺牲在将会去的那个路上……她说不带别人,那就不带。
事实上韩枫也不认为自己时时都处于危险这中,更何况这是国内。
这个承诺是她接手管理喜羊羊的时候自己应承下的,历时一年半,已经到了兑现的时候,两人都没想到,千家便利店真的在两人手中成为现实,而这趟高原之行,是柳诗雅一定要做的心事。
即便是这个小自己六岁的小男人已不可能成为自己终身归宿,他的身边云集着比她更年轻、更优秀的很多女孩子,在国外甚至还有一个似乎走的更近的好莱坞女孩儿,这家伙半年没见的着,就已经成为世界级的富豪,上百亿的身份,未来体系企业成为世界领先的科技集团——想想两年前,开店都没有足够的本金……他成长的比坐火箭还要快,再不兑现,怕以后再没机会了吧?
大半年前江边的那一夜,是她最难忘的一夜,就那么陪在他身边,很安全,很安全的那种,就像小时候,欺在父亲的怀里一样。
大巴车在中间的一个镇过夜,所有人可以住十块钱一晚的大通铺,也可以自行去住旅馆。
其实,他们可以租个车,甚至去买个车,可是没有,韩枫一定都依着她的意思来过。
哪知,本来好好的准备休息,镇上路过了一队运输物资的汽车兵吃饭。
她不知从哪里联系到了部队的连长,两人明天早上坐部队的车上山——
“我和王连长说,我爸爸在山上呢,他就应啦。”
柳诗雅淡淡的说,脸上还有清清的笑。
韩枫却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沉重。
晚上,如梦如真的信息涌出来。脑际轰轰作响,极疼,大汗——他记起了前世自己的一小部分当兵经历,想起来,那个常枫公司的常涛!
“他是我班长?”
这个发现,让韩枫的心如狂飚!
这个世上,究竟有多少人是和我前生有关,多少人是无关的,柳诗雅呢?
就算身边的通铺上,合衣睡的很甜的这个女孩脸紧紧的贴在身边,韩枫也再没有半点儿记忆轰出来……另一边,是已经酣然大睡的十几个大兵。她小小的盖着毛皮被子的身子挤在一堆爷们中间,竟然丝毫没有什么不和谐之处。
她提出,要挨着兵近一些。
韩枫忽然想得出,难道她是从自己的身上?
其实,她也只是半睡不醒,兵身上的那股巨汗沧桑味道,她的记忆里是永恒的那部分,对气味极敏感的她,虽说父亲在世时只有六岁,可她就算模糊了大多数叫叔叔的他们甚至连父亲的印象也只能在照片里回忆,可是那熟悉的味道,此生不会忘。
在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柳诗雅才确定自己对这个小男人产生异样的感觉,不是最初因为戏虐他,而是在他挥汗如雨的时候,在他倒羊肉开始就远超同龄人的那种稳重感,有三分父亲当年的影子,做事果断而绝决,从不拖泥带水,待人好,还爱国。
当年,父亲说过的一句话,成了她选择伴侣的唯一条件。
机票是她定的——剩下的事她就完全不管。
韩枫照顾她照顾的很好,衣物变换,水,车票,休息地点,乘坐的舒适感,甚至不忘了给她买一块当地的头巾,等等这一切,在她的记忆里都在努力的印证着早近的父亲的影子。
过了林之城,坐部队的汽车上雪山,这是临时起意。
因为当年父亲就是王连长的角色,同样的红黑脸膛,一身的风苍感。
王连长找来了两个厚羊皮大衣给他们穿上,就坐在王连长开的车上,副驾驶换去了别的车上,载重车突突着灰烟,开始向天际雪线合一的高处开去。
“柳春生连长?”
王连长听得心头大惊,“我没见过他,我上山的时候,他已经牺牲了,可是柳连长是全区优秀标兵连长,现在他的事迹还在我们团部最醒目的地方挂着,是我们后继者的学习榜样!”
“对了,现在的扎西团长,就是当年柳连长在世时的营长,团参谋长、后勤处长都是他的战友呢,他们见了你们一定高兴!”
“这位小韩同志,是你的男朋友吧?好,好,敢走这一趟的,都是真汉子!”
“来喝两口青稞酒!越向上越冷,到营地,还有三百多里,海拔得升到5000多米,来!”
王连长,叫王小波,今年29岁,运输一连连长,新任不到三个月,此行的任务是送过冬物资进山,这也是今年的最好一趟。
“为什么不早点来?十月份随时都可能大雪封山。”王小波一边开车一边担心起来,“我们被封在里面就等明年再下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