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在这一刻,仿佛面对太子殿下一般,对仇小贝生不起拒绝和反抗的心:“好,老奴这就去。”
“至于你,”她转向了樊沉兮,“请宽衣吧,殿下。”
樊沉兮只略眯了下眼睛,就神色自若地自己解开了腰带,慢慢地打开外衣,随手一抛,就扔在了架子上,又慢慢地解开里衣,逐渐露出比常人还要白皙,但也因为轮椅生活,比常人健壮的胸膛……
然而,当他一抬头,看到原本肃穆自持如女王的仇小贝,用一种如狼般的眼睛,发光发亮地仿佛在呐喊着“快脱,快脱,快脱呀”,他当下就把把掀开的里衣穿了回去,冷冷地警告地咳一声。
仇小贝跟着咳两声,收敛花痴,恢复正经,为表示自己纯洁,还稍稍侧过身表示自己不是很想看。
后来想想,自己现在是半个男人呀,看看怎么滴啦?他都没想要躲着林子亦,为什么不能让她看呢?
因为林太医是真正正经没有任何歪念的人。
樊沉兮光着膀子坐在平坦的米榻上,林太医就在其身后,专心地给紫针消毒,在仇小贝说出第一个脑部穴位后,他无比专注地下针。
不仅是他本身做事严谨,更因为,仇小贝报出的穴道都处于重一分就会是死穴的位置。
仇小贝也收敛所有心神,目不转睛地在一旁盯着,这一盯,就盯了一个时辰。
当注意力高度集中,会比身体的运动更加累人,主要来自精神的疲惫,很多人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一个时辰,仇小贝眉头皱得紧紧的,汗水湿了她的背后,更别说要比她更集中精神下针的林子亦,和忍受着毒性被调动,在他身体里肆虐被困住,再肆虐再被困住等循环痛苦的樊沉兮。
林子亦身上的衣衫都能拧出水来,仇小贝之所以没有亲自下针,除了要在旁掌控外,也是担心她现在怀着孩子,做不到林子亦的专注。
而她更怜惜和不舍的樊沉兮,痛得时而抽筋,却还是能倚靠自己的毅力,生生控制住自己不乱动影响林子亦下针,不用他人按压,不用绳子捆绑,随着有黑色的东西随着汗液流出,只有仇小贝明白,他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也为他的忍受力折服。
看准时机,在林子亦落下最后一针后,她端过那碗辛苦熬制的药,想要掰开樊沉兮的嘴喂进去时,发现樊沉兮崩得像岩石,以她的力道无法打开她的嘴巴。
“殿下,喝药了,殿下,殿下?”
仇小贝的几次呼唤,才让他放松齿关,她赶紧将药喂进去。
“李公公,让人抬进来。”
一个大的浴桶被抬了进来,里头加了仇小贝让李公公去蒸的药汁,然后将樊沉兮抬进了浴桶里……
樊沉兮醒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好好地躺在他的床上,身上也清爽,没有流过汗的粘腻。
他试着动一下,发现手上沉甸甸的,一看,他的小太监趴在床边睡着了,还大胆地抓着他的手不放。
他该把手抽回来的,从小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内院里长大,受尽迫害,他是无法接受任何人近身的,看他双腿残了,就寝时依然只靠自己就可见一斑。
可看她睡得沉,他便不愿吵醒她,只轻轻动了下手指,摩擦过她的掌心。
刚把她收到身边时,过于戒备并未发觉,可当他容许她靠近自己后,就越发感觉,他们好像认识……在很久很久以前……
门开了,林子亦端着药碗进来,他第一时间想查看樊沉兮的情况,自然发现樊沉兮醒了:“殿下,您感觉怎么样?”
樊沉兮条件反射地将手抽离,这一动作,让仇小贝跟着抖了下醒过来,一抬头就对上樊沉兮眼睛,以更激动的语气,问出了跟林子亦同样的问题:“殿下,您感觉怎么样?”
樊沉兮自己撑起上身坐起来,仇小贝贴心地将枕头放在他身后,让他靠着,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
太子殿下觉得,她就像一只抓到老鼠送到你面前,巴巴看着你的小猫。
“殿下?”
他一直没出声,仇小贝只好再唤一声。
“嗯。”樊沉兮面上悠哉从容,看不出他刚刚跑偏过思绪,他认真感受下自己的身体,道,“感觉好多了。”
这是实话,在此之前,因为毒性快压制不住,他时常感觉胸口闷疼,四肢渐渐乏力,他虽没表现出什么,心头却是焦躁的。
死没什么,他不甘心死得太轻易,他想再争取更多的时间来部署。
但这会,他确实感觉到轻松了许多。
林子亦给他把脉,半响后放开,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些许:“虽然您身上的毒并没有清除,但已经被控制住了,短时间内不会发作,而且,这毒,似乎被拔除了一部分。”
跟林太医一起进来的李公公忙问:“那多治疗几次,有没有可能……”
“不能!”
仇小贝一口否决:“林太医应该也知道,这种针疗是很霸道的,之所以殿下没事,是因为奴才找来的药,可这药用一次后,第二次就没效果,就会伤害到殿下本体的。”
“难道,就只能像之前那样,只是暂时控制吗?”
“当然不是啦,真正要给殿下服用的药没那么好到手,奴才才退而求其次,先稳定住殿下的病情,好多出时间去找药。”
林子亦想到仇小贝说的那几种药他听都没听过,不由得感到忧心:“能找到吗?”
“当然能!”仇小贝非常坚定,随即,她帮没有吭声讨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