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江栀到工作室的时候,几乎每个同事都要过来问一遍,“你脖子怎么了?受什么伤了?严不严重?”
江栀简直都想拿块牌子挂在胸前,上面写上——我没事,不要再问了。
陶瓷展览会的工作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这周五就要开幕了,展览会一共开三天,除了杨晓岚工作室以外,还有很多其他的陶瓷工作室也都参加了,和临江市的陶瓷学术会联合举办,算是近十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陶瓷展览会。
江栀跟着杨晓岚去学术厅商讨展览会的具体事宜,她们到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江栀拉开椅子坐下,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每次开会,江栀都觉得那些人说的话跟催眠曲似的,听得她昏昏欲睡,她或许天生脑子里就没有勤奋好学这根弦,当初就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念完,她的生活里有太多的事情比念书重要了。
就在江栀打第三个哈欠的时候,余光瞥到开门进来的人,她一下子顿住了,哈欠打了一半生生被憋了回去。
嗯?
他怎么会在这儿?
江栀坐的位置正对着门口,所以钟斐进门后一眼就看到了江栀,她身形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神情慵懒而漫不经心,许是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的缘故,一双浅眸水汪汪的,越发的楚楚动人。
钟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江栀满腹疑问的看着钟斐,正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就看见陶瓷学术会的会长站起身和钟斐握了握手,然后介绍道:“这位是丰汇的钟总,是我们这次展览会的最大赞助商。”
赞助商?
江栀睨着钟斐,眉尖挑了一下。
钟斐也看着她,把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深黑的眼底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意。
江栀哪儿能看不见钟斐眼里的笑意,她略有些不满的轻啧一声,微微眯起眼睛,用眼神告诉钟斐——居然敢瞒着我,长能耐了啊你。
钟斐眼里的笑意愈发加深。
人都到齐了,会议正式开始。
江栀对会议的内容不感兴趣,本来还想着干脆睡觉打发时间好了,不过现在因为某人的突然到来,江栀觉得不干点什么都对不起某人砸的这些钱。
她瞄了一眼坐在她斜对面的钟斐,钟斐正一脸认真严肃的看着大屏幕,漆黑的眼眸映着大屏幕上的光,深深浅浅,光影浮动。
江栀勾了勾唇角,拿出手机给钟斐发了一条短信。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喜欢当金主的癖好?
发完短信,江栀就一直盯着钟斐,想看看他的反应,但是钟斐一直保持着看大屏幕的姿势没变过。
江栀砸了咂舌,正想再发一条短信,结果手机震动了一下,钟斐回复了她。
江栀挑起眉,她可是没看到钟斐有任何动作,他是怎么回复的?
她抬头看了钟斐一眼,钟斐岿然不动,看都没看她一眼。
江栀笑了笑,有点儿意思。
她把手机解了锁,点开短信,钟斐发短信的风格一如既往的简洁又干练,非常的言简意赅,只回复了她两个字。
惊喜。
江栀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字,差点直接笑喷出来。
好在她及时捂住了嘴,可绕是这样,也趴在桌子上闷声笑了好半天。
杨晓岚看了江栀一眼,还以为江栀是哪里不舒服,就小声问道:“怎么了?”
江栀忍住笑,直起身对杨晓岚摇了摇头,“没什么。”
杨晓岚看了看江栀,又看了看钟斐,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天江栀的那幅瓷画上画的人应该就是钟斐了。
她了然地笑了笑,转回头没再说话。
江栀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下一串字——我的金主大人,你这算哪门子的惊喜?
过了一会儿,钟斐回复:不喜欢?
江栀就是调侃一下钟斐,没想到钟斐居然这么认真的问她喜不喜欢,她想象了一下钟斐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和语气,心情愉悦的很,她回复道:既然你花了这么多钱买我一个惊喜,那我也送你一个好了。
钟斐没再回复,估摸着是在等她的“惊喜”。
江栀把手机放在一边,单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盯着钟斐看。
今天钟斐穿的很正式,黑西装,白衬衫,领带系的一丝不苟,头发也很显然精心打理过,又黑又亮,衬得他五官愈发俊朗刚毅,身板挺得笔直,肩膀宽阔,衬衫下依稀可见挺括的胸肌轮廓。
江栀上上下下打量了钟斐一番,她咬了咬唇,忽然很想把钟斐那身西装给扒下来。
正所谓闷骚,越闷越骚,越是遮着,就越是露骨。
她转了转手中的笔,弯了一下唇,有了。
江栀从包里拿出一个速写本,翻到空白页,唰唰唰几下就勾勒出了钟斐的大致轮廓。
没一会儿,江栀就画好了,她对自己的画作非常的满意,很是潇洒的签了名,表示这是江栀专属,然后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给钟斐发了过去。
钟斐拿出手机,江栀给他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她画的他的luǒ_tǐ,还在重要部位自动打上了马赛克。
“……”
这是什么鬼?
江栀又发了一条短信进来,送你的惊喜,喜欢么?
钟斐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后三个字,然后抬起头,看向江栀,江栀正双手捧着脸颊笑眯眯地看着他。
见钟斐没反应,江栀发短信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画一个女主角。
三秒钟后,江栀看到了钟斐的回复,只有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