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二十七这天下午,关于康隆基身体有恙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而几乎在同时,东乾内廷也开始着手秘密采购大量名贵药材之事,虽是秘密,但这种事根本就瞒不住人,毕竟内廷要在民间收药,这要涉及到太多人,也涉及到太多钱,不可能瞒住,其实也没打算瞒住。
所谓秘密收药,只是装作很秘密的样子罢了。
接下来几日,消息便算是彻底传开了,各种流言蜚语也应运而生。
甚至连周安被任命为天策军监军,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在传言中,周安之所以被任命为天策军监军,其源头因素,便是在出在康隆基身体有恙上,正因为康隆基要不行了,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季,女帝是慌了,她在为康隆基死后做准备,为了能更好的控制军队,将权利都握在手里,所以才任命周安为天策军监军。
一切都在按周安设想的那样发展。
而这几日来,周安也没闲着,忙的脚打后脑勺。
他是在每天上午时,在重重护卫下去东厂衙门办差,他已经在人东厂番子们着手进行一些秘密监视、调查活动,只是还未发动事端。
而只要到了晌午,周安必然返回宫内。
他不仅仅要炼丹,还要培养炼丹师,教他们炼制破断丹。
为此,女帝秘密召了一大批炼丹师入宫,这些炼丹师入宫后,便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可以让外界知道,女帝在让炼丹师炼丹,但决不能让人知道,炼的是什么丹。
各种流言蜚语都指向康隆基,也是刻意放出流言,刻意引导的结果。
而实际上,这些炼丹师,也不知道周安教他们炼的,究竟是什么丹。
他们从入宫后,连睡觉、厕所都是有人盯着的,炼成一炉丹后,丹药马上就会被收走,他们自然是不可能知道,自己炼出丹药的效用。
破断丹是绝不能从宫内流传出去的,一颗都不行。
转眼,时间到了腊月初一。
这日晌午。
乾武宫,乾元殿。
“……如果圣上愿意,奴才今日就可发动,吴绪宽现在已经收敛,他在等太公爷逝世,所以他一定会让步,只要能逼得他们重新上朝,圣上便可重掌朝政,虽然要与吴绪宽扯皮,但也要比现在的局面,好得多。”
周安已经从东厂回来有一阵了,正躬身站在女帝身边,向女帝汇报近几日安排之事。
东厂与锦衣卫现在要做的,并不是单纯的抓贪腐,打击奸党之势,虽然锦衣卫这几天也没闲着,抓了不少人,但都是小官小吏。
重臣轻易不能抓,动了吴绪宽的实权心腹,吴绪宽会炸的。
女帝现在对抗吴绪宽是越来越有底气,正因如此,她也变得谨慎了许多,不愿与吴绪宽鱼死网破。
所以,在抓人这件事上,就得变通着来。
吴绪宽手下那些心腹重臣,终究是要动一动的。
若全都以贪腐之罪抓人,那就没有回旋余地了,要么给人家定罪,抄家砍头,要么就放了人家,说抓错了……前者太过火,吴绪宽可能炸,后者则可能让女帝背上昏君污名。
所以,能否以其他名义抓人,抓了人是否有回旋余地,便是关键。
而目前还有一件事非常重要。
那就是满朝重臣,十之八九不上朝。
这事儿时间短还成,时间长了可是会有大问题的,时间越长,女帝与朝堂的沟通便越少,就会越来越让朝廷与女帝离心离德,他们也会越来越不在乎女帝,甚至会造成下面只知吴绪宽,而不知她神昭女帝的局面。
而且!多少军国大事都无法商议,也会变得不好办,政令不通等等问题,这不仅仅对女帝极为不利,对这天下更是不利。
因此,必须得逼他们重新上朝。
这事是由东厂负责办的。
周安全权负责,而他是已将抓人,逼他们上朝这两件事合为一件事来办,且布局多日,就等发动。
“嗯……小安子,你办事朕放心,既然你说行了,那便在今夜……”女帝思量着点了点头道。
“是!”周安领命。
“丹药之事,进行的如何了?”女帝又问起了破断丹之事。
“回圣上,近几日那些炼丹师进步不小,已经能达到炼两炉,废一炉成一炉的地步,不过他们炼成的丹药成色,还有待提高。”周安恭敬连道,“目前储备的破断丹,刚刚百余颗,炼丹所需的名贵药材,内府中的已经耗尽,需向民间采购,奴才已差人去办……圣上,这事急不来的,还需很长时日。”
“嗯。”女帝点了点头。
她自然是理解,破断丹养兵之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炼丹师的数量,与炼丹的成品率是一方面,最大的掣肘,还是在炼丹的原料上面。
破断丹丹方中几味主药,皆是名贵药材,内府里虽然存的不少,但很快便用完了,这就需要向民间采买,这是需要时间的,而且这东西不是说你要买多少,人家就有多少,需要去联络,需要沟通,甚至需要调查搜寻,才可能买得到,越往后越是如此,越往后采买所需时间便越长。
而正因为内廷要大量采买几种名贵药材,这几种药材的价格,必然会上涨,这也会促使每炉丹的成本提高。
这事真的急不来。
“小安子,可吃午膳了?”女帝问道,她同时抬手,闭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额侧。
“还没呢。”周安回了一句。
等女帝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