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对。”我说。
无论是什么行刑手段,现在只有一墙之隔,我们都应该能听到赵檀的*声。
大将军立刻拔枪,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江湖之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财富一出现,人心就会跟着改变,所有潜意识中的犯罪念头,马上变为实际行动。
赵檀列在供词第一页上的数字实在太惊人了,如果我不是在霹雳堂看惯了纸面上的财富,难免也会眼热心动。
我贴着墙壁挪移,无声地接近小屋的铁门。
铁门紧闭着,要想进去,就得旋转那个油腻腻的门把手。
小屋没有窗子,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我踮起脚尖向屋顶看,这屋子的高度不到三米,顶上装着涡轮式排气扇。
“稍等,我上去观察一下。”我向大将军耳语。
大将军无奈地苦笑,轻轻点头。
我们开车过来,本意是要找一个落脚点,但现在却因为赵檀的供词而变成了惊弓之鸟,每一步都得加倍小心。
攀上屋顶之前,我先屈膝蹲下,向四周观察。
万幸的是,我有了新的发现,在我们开来的车子下面,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四轮的内后侧各装了一个压发式*,底盘传动轴的两端,各有一个微型磁性*。
只要我们开车,这六件东西就能瞬间把车子撕个粉碎。
大将军十分机警,跪下来,半边身子探入车底,快速检查了两分钟,撤身回来,在我耳边低语:“车子不能要了。”
压发式*与磁性*都属于美国现役武器,虽然不是最先进的品种,但其品质稳定,价格低廉,是非正式战斗中的最佳辅助武器,在沙漠战争中广泛应用。
这里是黄花会的秘密落脚点,查爷、查婶肯定都接受黄花会的扶持与指挥,所以拥有压发式*、磁性*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怕的是,他们竟然用黄花会支援的武器来暗杀大将军,这种反叛行为可无耻之极。还有,我是查婶的恩公雷动天特意关照过的,几分钟前,查婶还发誓要赴汤蹈火报答雷动天之恩,几分钟后,却一心只想把我送上西天。
我猜,小屋门把手的里面也设置了磁性*,只要转动把手开门,就会毫无防备地中招。
“我先到屋顶上去看看。”我告诉大将军。
“小心点,查爷、查婶从前都是——”大将军苦笑。
我轻轻一跃,双手勾住小屋的铁皮屋檐,翻身向上,落在屋顶上。
幸好,对方没在屋顶上布置压发式*,这就减少了我很多麻烦。
我从排气扇的缝隙里向下看,屋内只有一桌两椅,然后就是靠墙设置的一组木桩、单杠、吊索。
那应该就是查爷的审讯工具,但现在赵檀并不在屋内。
如我所料,门把手的内侧吸着一枚磁性*,*下面,则是两大桶敞开盖的汽油。
查爷够狠,一旦我大意闯入,*爆炸的同时,引燃汽油,这里就会变成一片火海,所有证据与线索烧成灰烬,那笔巨富就归他们所有了。
我从屋顶下来,与大将军一起离开。
大将军不理解我阻止她搜索其它房间的决定,但仍然顺从地跟随我,沿着一条黑暗的小巷,一直到了饮马镇的另一侧。
“不必搜,他们走了。想想看,与他们有勾结的最近处联络点是哪里?”我问。
大将军想了想,报了一个地名:“敦煌城内,东门里大街,宝鸡胡同,健康旅馆,距离此处十五公里。”
我低头沉思,谨慎分析查爷会不会去那里。
既然大将军猜到了那个地点,查爷自然也会反向推测,知道大将军会追踪到那里去。所以,他的最佳选择,应该是健康旅馆的反方向。还有,他们现在带着赵檀一起逃亡,而赵檀又受了重伤,一定不敢长途颠簸。
赵檀是他们的财神爷,必须好好保护,大意不得。
“医院——敦煌城西半边的医院,医术过得去,又远离警察,应该是敦煌市的市立五院。”我慢慢捋顺思路,从查爷的处境替他反复考虑。
市立五院位于敦煌的西环、西二环之间,距离大将军刚刚说的东城健康旅馆至少有二十公里以上。
查爷选择那里栖身,符合“反其道而行之”的潜逃原则。
“市立五院,去那里。”我说。
大将军点头:“好,听你的。”
看得出,她对于查爷、查婶的反叛仍然愤恨难消。刚刚那种环境下,如果不是我足够警觉,我们两个此刻已经炸成碎片、烧成灰烬了。
我们在一条僻静的小街上找到了一辆半旧的长安面包车,轻松地撬开了车门,连线打火,开着上路。
其实,我们一路过来,可以在很多地方偷到大马力的越野车,旅途会更顺畅。不过,那些车丢失的话,车主马上就要报警,进行全城天网系统联合搜索,给我们的行动带来*烦。
反之,这种面包车最多值不了五千元人民币,半夜丢了,车主根本不着急报警。就算报警,案值不到五千元,也不够立案标准,无论是警方还是失主,都不会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