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这样的结果,总算令人满意。这一轮,我们杀恶人谷二十二人,正好抵得上基辅暴乱中敌方杀我一人。直到现在,我心始安。”女子幽幽地叹息,双手一垂,所有武器消失不见了。
“好功夫!”我由衷赞叹。
如果给我同样的武器、同样的施展环境,我肯定无法干净利落地连杀三人,并且面不红、气不喘,仍然优雅无比。
这女子将杀人当成了艺术,闲庭信步一样展示了三种杀人技巧,既不重复,又不暴烈,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以极高雅的美的享受,如同庖丁解牛一般,赏心悦目之至,令人顿生好感。
“功夫只是杀人的形式,顶尖杀手做事,只求以最小代价达到目的,绝不会为了炫技而故意做出一些令人瞠目结舌的动作来。我把杀人当作所有工作的一部分,既然可以把其它工作做到完美,杀人当然也可以做到吹毛求疵、完美无瑕。”她并不为刚刚的连环杀人而影响情绪,仿佛杀掉那三名杀手这件事与打印文件、读书写字、粘贴邮票等琐碎工作没有什么不同,都只是一天之内顺势而为的普通小事而已。
面对这样的绝顶高手,我不禁为铁镜王、朽玉上师等人捏着一把汗。
“我们带走了婴儿,但是,却在他身上毫无发现。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你的朋友临时掉了包?我们得到的,只是一个替代品?”她终于说到了正题。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也是古人传下的真理之一。
顾倾城从未提及掉包的事,并且我们在产房后门会合时,她告诉我的是“新生婴儿送入风道”。从时间上判断,她也没有时间完成“狸猫换太子”的动作。
“为什么不是那假医生、假护士动了手脚?”我问。
女子轻轻摇头:“他们一入境就被我的人盯上,全天候跟踪监控,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监视。如果他们动手脚,我的人当时就发现了。现在,唯一可能的纰漏就只能出在你朋友那里。所以,我只能守株待兔,等她回来。”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对方为了找到顾倾城,竟然不惜在前面做了这么多铺垫,可谓用心良苦。
毫无疑问,到了现在,我和顾倾城也在对方监控之下,无论做什么事,背后都有一双眼睛盯着。
“好吧,那你最好祈祷我朋友不会出意外,否则就算她有意告诉你,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我意味深长地说。
那女子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眼波流转,神光湛湛:“你在要挟我?这样一来,大家的合作就变成另一种味道了。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也应该知道,任何江湖人敢阻挠黄花会行事,都只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在西亚、东欧发生了那么多次战斗,无论是政府军还是反政府武装,统统遭到黄花会碾压,没有任何反击机会。现在,我极力收敛,只是因为这是在中国大陆,而且面对的是自己的同胞。如果你和你的朋友浪费了这种好意,那我真的很为你们惋惜!”
我一时无语,面对太聪明的对手,无论做什么,对方都心知肚明,无法指桑骂槐,借力打力。
“还有一些时间,铁笼上的暗锁就要打开了。希望下一次,你不会如此莽撞,拼着性命自投罗网了。”女子又说。
我努力控制情绪,用微笑代替了鼻孔里发出的闷哼声。
既然中招,就要痛快认栽,单单嘴上逞快,不是我怠
啵的一声,有件东西突然在窗外炸裂开来,原本晴明的敦煌夜景顿时被一阵灰色的烟雾遮住。
女子警觉之至,抬手弹指,两盏壁灯一起熄灭。
刚刚杀手由窗口进入时,合金窗一直开着。所以烟雾一起,立刻和着夜风卷入。
我明白了,这才是敌人真正的攻击手段,刚刚三名杀手所做的,全都是隐蔽性极高的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