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失去思考能力,真正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傻子。
应楚成遭受电刑,想必不敢再对应樱莹抱有邪念,再加上应樱莹本身小心谨慎,又与他分隔两地,兄妹二人之间应该不会再有太多交集。
江澜的心上人、应楚成的未婚妻许晴露没能成功嫁入豪门,但也避免了以后极有可能生的悲惨结局,而且她还拿到了江澜所有存款,想必应家也会给她留一笔钱,只要她是一个独立自强的现代女性,懂得如何运用这笔财富,下半生应当无忧。
当年肇事逃逸的应文龙已经洗心革面,甚至敢于直面向他冲撞过去的跑车,说明他在还债这件事上有相当坚决的心意和诚意,再加上方子羽离开时留下的威胁,他必定会让江澜的生活有所保障。
至于他究竟是否会去自?想来他不敢抱着侥幸心理冒险,毕竟以他的财力和能量,稍稍运作一下,未必会度过太长时间的牢狱生涯,为此冒险,未免不值。再说,既然应文龙真心有还债的念头,自也是应有之举。
当然,如果他不肯自,方子羽也不太可能再回去找他麻烦,这次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线索,那是因为方子羽自始至终都隐于幕后,没有任何人知道真相,也没有谁能想到这个与应家几乎毫无关联的人会走进这场恩怨大戏,并在戏中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
但要是真的回到平城再次对应家人下手,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迹,惹祸上身。所以方子羽的打算是,如果应文龙反悔,不肯自,那就把他当年肇事逃逸的事情捅出去,爆料给警方或媒体——告诉安奕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最后,还有孙杰。
这家伙债台高筑,平白无辜被江澜选作替死鬼,一件坏事都没做就被方子羽连着电了十几回,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方子羽心里过意不去,也担心进出半岛国际酒店会被监控拍到留下线索,所以他决定把套房里的钱留给孙杰,作为补偿。
于是方子羽先清除掉孙杰手机上所有信息,然后取走行车记录仪并销毁,并把江澜的房卡留给了孙杰,还让他自己录了段语音备忘录。
十二万元现金留给孙杰这个嗜赌如命的赌棍,对他而言未必是件好事,但方子羽不愿浪费更多时间,再说即便只给孙杰留下十万偿还赌债,他真想赌也会再去借,所以方子羽留下房卡并逼迫孙杰吞下消除短期记忆的药片后,就此离去。
要是孙杰真的拿了钱又去赌,那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方子羽自认如今连个好人都算不上了,何必想着去当菩萨?
处理完这些事后,算算时间已有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方子羽早已困乏不堪,再加上几番反转决断,早就耗尽了心力,全靠着一口气撑到凌晨。
等到悄然离去彻底从事件中抽身后,方子羽顿时感觉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走,仿佛自己是一个被抽气泵怼上的大气球,以肉眼可见的度迅干瘪,萎靡不振。
按说方子羽该在平城找家宾馆住下,好好休息一阵,但住正规的酒店宾馆要用身份证开房会留下线索,而不正规的小地方又不太安全,毕竟身上带着八万现金。
再加上方子羽迫切想要回到银江,所以他没有留在平城,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拦了部出租车,一路跑回银江。
尽管离开银江只有一晚,但方子羽归心似箭,不是因为思乡,而是迫切想要回到那个熟悉的、能让自己安心的城市,用术语来讲,那叫心理舒适区。
这趟平城之行,虽没有受到身体上的损伤,但却留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把江澜变成傻子也好,对孙杰和应楚成施虐也好,在扮演变态和绑架犯的过程中,方子羽并没有享受到病态的快感,他只感到恶心,但他还要强忍着心理上的反感和生理上的反胃继续行动。
这是隐形的伤口,很难愈合。所以方子羽的潜意识迫使他尽快回到熟悉的区域,找一处能够彻底放松的地方,舔舐伤口。
在赶回银江的路上,方子羽抱着电脑包迷迷糊糊地陷入梦境。
………………
梦里,方子羽现自己出现在一处不分上下左右前后的混沌空间里,身周所有事物都陷入一种难以描述的扭曲状态,只有一个巨大的天枰立在中央,不受影响。
应文龙、应楚成、应樱莹、江澜和孙杰站在天枰左端,面色茫然,而站在天枰右端的则是另一个神情呆滞的方子羽。
天枰中央还站着一个人,模模糊糊看不清面目,他站得比其他人更高,一举一动间有着无上的威严,他指向站在天枰右端的方子羽问:“方子羽,是谁给你权力去决定他人的命运?你有何资格为别人的命运做主?你有何资格安排别人的结局?”
天枰上那个神情呆滞的方子羽高声呼喊:“我知晓未来,他们的未来注定悲惨,所以我为他们安排一个更好的未来,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站在天枰中央的人挥了挥手,只见天枰左端又多了许多人影,31o路公交车司机、公交车上那个纹身壮汉、安奕、豹哥、老三、寸头青年、红毛……
左端每多一个人影,天枰就多倾斜一分,到最后天枰右端的方子羽惶恐地趴在天枰托盘上,惊呼不止。
“世界上所有人和所有事,都像一台庞大机器中的齿轮,可以紧密咬合,也可以互不相关,但没有人能离开这台机器。只要干涉未来,就会参与到转动的齿轮组合中,稍有不慎,就会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