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杰可不是张况这种一流的专业侦探,他连跟踪偷拍女学生这种事都做不好,却知道周扒皮的老婆和小三住在哪里,这算什么?
如果孙杰所言不假,那么周扒皮的保密意识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一个开地下赌档兼职放贷的涉黑团伙头目,居然不对爱人和情人的住址严格保密,可见其安全意识极差。
这样的对手,完全不上台面。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周扒皮像江澜那样机关算尽,方子羽绝不会打他的主意,为免麻烦,宁可绕道而行。
至于孙杰这种猪队友,那就有必要教育一番了。
方子羽摇头否决愚蠢的绑架提议后,问道:“绑架和黑吃黑都犯法,知道区别在哪吗?”
“呃。”孙杰居然认真思考了一番,“江湖道义,祸不及家人?”
“……”
“正总?正义总?”孙杰再次念出正义二字时,表情变得有点怪。
“区别在于,前者不论结果如何,只要有人报警,警方一定会立案调查,一查到底。就算周扒皮不报案,人质的家属也会报案。而后者,只要操作得当不出人命,警察不会来找麻烦。孙杰,你不希望以后都要躲躲藏藏,无法尽孝吧?”
方子羽说完,话锋一转。
“再者,你以为你知道周扒皮的老婆和情人住在哪,但事实真是如此么?就像你说的,平城公安几次严打禁赌都没能大获全胜,能躲过几次围剿的赌档老板,哪个不精明不鸡贼?又精明又鸡贼的周扒皮,怎么会让你打听出老婆和情人的住址?”
孙杰哑口无言。
“像周扒皮这种随时可能遭到报复的人,都需要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弱点,好让别人去针对他的‘弱点’,而不是他本人。”方子羽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他的老婆和情人就是他放在明面上的‘弱点’?如果是这样,那你觉得绑走他的老婆情人,有用吗?”
“拿自己女人做挡箭牌?”孙杰话说到一半,想到周扒皮的作风,突然改了口,“也对,没什么事是周扒皮做不出的。说起来还真是,他情人住哪里,手下小弟个个都知道,怪得很。但是,正义总,我觉得他不可能拿他老婆当挡箭牌,最多是传出一个假地址。所以只要我打听出他老婆到底住在哪,我们就可以……”
“闭嘴。”
方子羽几乎忍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孙杰是猪队友还真没说错,这家伙是猪脑子啊,刚听后半段话,就把前半段话给忘了。
绑架对方家人用以要挟这种事,违反了方子羽的原则。即便保证不伤害人质的身体,也难免会给人质留下心理阴影,这种伤害无辜之人的事情,方子羽万万做不出。
而且更重要的是人质的家属一定会报警,就算方子羽可以不择手段,也得规避不必要的风险啊。
“给你几分钟时间,好好想一想,你记得哪些跟周扒皮有关的情报。”方子羽说完,便给孙杰松了绑。
电击戒指粘在孙杰身上,太阿游影悬浮在窗外,就算孙杰像热血动漫里的男主角一样喊着中二台词爆种,也不可能反击成功,毕竟他跨不过人体极限那道坎嘛。
之前绑着孙杰,是为了避免他无谓的挣扎浪费时间,既然现在孙杰已经认清情况,那就不必让这羞耻的捆绑play继续下去了。
孙杰站起身后轻手轻脚地活动了几下,接着乖乖蹲坐在墙柱旁,紧闭双眼苦思冥想。
两三分钟后,孙杰睁开眼,以请示的语气问道:“正总,我知道的不多,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什么有用什么没用,要不我先说我想起来的,然后您要问什么就问?”
“嗯。”方子羽轻轻点头。
“周扒皮原名叫周锦荣,不是平城本地人,但是人够狠,又遇上了好时候,所以在平城混出了点名堂。我听说他手下有两个赌档,一个是棋牌室,白天是些老头老太太在里面打麻将打扑克,到了晚上,从棋牌室进地下车库就能找到赌档,经常一晚输赢十几万,那是我常周扒皮真正的大生意是在另一家赌档,开在某个山庄私人会所,去的人非富即贵,碰上热闹的时候一晚流水几百万。”
“等等。”方子羽捕捉到违和之处,立刻喊停,“一晚流水几百万?有这么大的生意,周扒皮还需要亲力亲为跑去放高利贷?”
“对,我也觉得奇怪,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不知道真假。不过我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像我这种身份,挤不进那个圈子,没人带我玩的。”孙杰咧嘴苦笑,“有可能是周扒皮吹牛皮,好让手下小弟死心塌地。也有可能,周扒皮是帮大老板看场子的大马仔,借着靠山的能量自己搞一个小赌档,再放高炮捞外快。”
“嗯。”方子羽瞥了孙杰一眼,问道,“这些消息都是道听途说吧?”
“算是吧。”孙杰挠挠头,“平城好几个老哥都被周扒皮坑过,跟他们一起喝酒时听说的。”
“继续说。”
“好,周锦荣得了扒皮这个外号,是因为他做事又狠又叼,不管谁在他手里借了高炮,想脱身都得先脱层皮。他搞得这么狠,想报复他的人不止一个两个,他能安安稳稳混到现在,就是因为他手下又有人又有枪。”
说到枪械时,孙杰脸上浮现一丝落寞,他在武校苦练几年练出的功夫底子摆在热武器面前,就像是石头面前的鸡子一样脆弱不堪。
“真枪还是气枪?杀过人么?”方子羽眼都不眨,一派波澜不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