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方子羽从床上跃起的动作幅度太大,差点扭伤腰部肌肉。
他顾不上后腰处的不适感,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卧槽!”
刚才的怪梦,堪比小时候把他吓到尿床的噩梦。纵使华夏语言博大精深,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唯有卧槽二字可以表达复杂的内心活动。
“我的天,想象力太丰富有时候也不是件好事啊,做出这种梦来,真能把自己吓死。”方子羽轻轻拍着自己的脸颊,左胸处传出咚咚心跳,如擂鼓一般,最初缓慢深沉,回过神后才渐渐加,最后渐渐恢复平静。
反复回想自己面对男性和女性朋友时的心理后,方子羽终于确信自己的性取向是异性而不是同性。
i/i
决定性的证据是:方子羽在高二那年曾做一次春梦,而梦中的情人绝对是位女性——虽然记不清面容,但从身材来判断,的确是位女性。
这真是太奇怪了,怎么会做这么个梦?方子羽盘坐在床上两手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叮咚——”
“叮咚——”
门铃声将方子羽拖出了沉思状态,他冲着房门喊了一声:“不用打扫,谢谢!”
“叮咚——”
“叮咚——”
门铃声再次响起,让方子羽微微一愣。
要是没记错的话,昨晚他就给门外的握把挂上了写有“请勿打扰”的纸牌,宾馆的服务人员应该不会按门铃才对。i/i
那么,门外站着的还能是谁?
要么,是外面的人找错了门。
要么,站在外面的人就是江澜,只有他才知道方子羽住在这里。
区区一晚的功夫就溜出来了?好吧,江澜的工作效率值得赞赏。方子羽喊了一声马上来,随后飞快换上衣裤,赤脚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揭开堵住猫眼的胶带和纸条,透过猫眼往外面瞄了一眼。
出乎意料,门外站着的人既不是江澜,也不是宾馆的保洁员,而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她长披肩,上半身穿着长袖薄棉卫衣,衣服上印着一个皮卡丘的图案,下半身穿着打底裤和平底鞋,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大号精灵球的球形包包,再配上一对萌物耳坠和一个系有银色太阳的项圈,整个人好像散着可爱的淡粉色光芒。i/i
方子羽对她系在脖子上的项圈有深刻印象,这是《这个杀手不太冷》女主角玛蒂达同款项圈,一度在淘宝上大受欢迎并成为爆款。
出于谨慎,方子羽没有开门,而是对着门外说道:“你找错人了。”
然而门外那位明显是走可爱路线的美女并没有离开,她脸上浮出一个不露牙齿的甜美微笑,又一次按下门铃。
“啧。”
方子羽微微皱眉,还是没有开门。
出门在外,必须处处小心,谁知道门外墙边是不是站着其他人?
银太阳项圈让方子羽回忆起《这个杀手不太冷》中的一幕,年幼的女主角站在宾馆门外敲门,而以刺杀为谋生职业的男主角就站在一旁,只等门内的人打开房门,便用老虎钳夹断防盗锁链,破门而入。i/i
想了想,方子羽决定拨打宾馆的总台电话,让宾馆的工作人员上来劝走这位找错门的陌生美女。
这时门外的女人忽然抬起手臂,将手掌摊放在猫眼前,掌心处躺着一个酷似玩具的小玩意儿。
但那不是迷你无人机模型,而是游影号!
好像被人当头一棒锤在脑壳上,方子羽只觉得嗡的一下,思路全面垮塌,脑子一片空白。
那是放在江澜身上的游影号?怎么会落在别人手里?
难道说……
联想尚未展开,便被一声“请开门”给干脆利落地腰斩。
门外的人说话了,说了一句请开门,但声音听起来却是个男人,而且很熟悉。i/i
一千零一个卧槽如海浪般在方子羽心中奔腾,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组成的骑兵队列从身上践踏而过,方子羽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五脏六腑全部拧成一团,然后破碎,破碎,破碎……
“咔哒”
方子羽面无表情地打开房门,强装镇定地退后一步让出位置,对着门内做了个代表“请”的手势。
有请女装大佬。
“谢谢。”江澜收好游影号,大步走了进来,进门后直奔座椅。
“咳。”
怎么看都是女人,说话时的声音却是男声,极致的违和感让方子羽喉咙痒,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请问,我应该关门吗?”江澜见方子羽站在原地不动,作势准备起身关门。i/i
“你别说话!”方子羽将心中迫切的需求脱口而出。
“嗯?”
“先别说话!”
真的不要再说话了!
现在不止喉咙痒,全身上下到处都痒!满身都在起鸡皮疙瘩!比行军蚁爬满全身还要渗人!
足足用了两分钟,方子羽才缓过劲来,动作僵硬地关上房门,并将视线对准自己床头,尽可能不接触到江澜。
“没认出我?很意外?”
听声音,江澜问出这个问题时应该在坏笑。
方子羽艰难地张开嘴:“你的头?”
“假的。”
“你的眉毛?”
“画的。”
“眼睫毛?”
“涂了睫毛膏。”
“双眼皮和眼睛都变大了啊!”
“双眼皮贴、眼影、眼线和美瞳。”
“唇形也变了啊!”
“有两种颜色的口红就能做到。”
“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