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焰听闻后,笑着点头道:“好的,大师兄请放心,到时我一定会去叫你,不过这事,你与其它人也说过么?”
陈青河回道:“这倒还没有,准备与小师弟说完后,再去与他们各自说一遍的。”
徐焰听到这个说法,脑中便微微一番思量,然后才建议说道:“我看不如这样吧,大师兄也不要一个一个去说了,不如直接叫上所有人,让大家聚在一起商议一下,我觉得,师傅他老人家提前两个月就让我们下山,应该也是早就考虑到我们多年不曾归乡,大概都会选择回去探望一眼,而若是大家确实都有此意,那么在路上各自分开后,之后就又得找机会重新汇合,既然大师兄的家是在望川城,那不如就让大家最后都到你的家里集中好了,顺便再定一个最终时间,若是在那个时间还未有人赶上来,先到的人也就不必再一直等下去了,毕竟从望川城到永安城,路途还相当的遥远,总不能因为个别人而耽误了所有人的行程,就是不知,大家在大师兄家集合,方便与否?”
陈青河的心中本没有徐焰考虑的这般多,现在在听完了后者的计划,并仔细一番琢磨后,才面带羞愧回道:“还是小师弟考虑的细致与周到,之前我只想着能早点回家,倒是没想这么多,那就这么办吧,另外,我家虽说不算很大,但容纳这么几个人当无任何问题。”
陈青河在心中再次确认后,便又接着说道:“那小师弟先吃点东西,师兄这就去叫他们来这里商议此事。”
徐焰见他在说完后,就匆匆走开去叫其他人,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站在一旁不曾动身的陈青山见到徐焰这一幕,当即苦笑着解释说道:“小师弟有所不知,我这兄长虽然在平时看起来十分的成熟稳重,但性子上实则极为重情重孝,尤其是在得知此次可以回家一趟后,便已是跟我念叨了不下十数遍了,我呀,真是被他吵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从陈青山的口中得知这么一个新鲜说法,徐焰当即忍俊不禁,他倒是不曾想过,陈青河还有这样一面,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修行之人,虽然看似超然物外、孑然一身,但在内心里,不少人都还是相当的重情义,尊孝道。
圣人有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这本就是用来告诫后世之人要体会父母生儿育女的艰辛,陈青河又是在成年后才被送至莲花宗修行,自然对家与父母的概念,皆已是根深蒂固。
徐焰请陈青山一并坐下,又从自己储物囊里取出红雀为他准备的吃食,强行分了一些给陈青山,一边吃着,一边笑着说道:“大师兄有如此品格,方为大丈夫也。修行之人,本是置身于江湖之中,时常连自己的生死都很难确保,因此,在如此境地下还能心系于家室者,更是寥寥无几,不过这也正能说明,青山有一位好兄长啊!”
虽然陈青山对徐焰这番评价时的口吻,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就好像对方明明比自己都还要小上好几岁,却用出了一副年长者的语气,但无论如何,对于别人能如此夸赞自己的兄长,他心里都十分的高兴。
见陈青山只顾着一脸憨笑,又看到他右肩上所垂落下来的空荡荡的衣袖,徐焰却忍不住为他微微叹息一声。
在如此大好年华里,却失去了自己的右臂,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万般残忍的事了。
徐焰迟疑片刻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对陈青山问道:“青山师兄为何要拒绝韩长老的提议,其实在修为尚在的情况下,你若是肯重新修习左手剑,一样是可以在这条道路上继续走下去的。”
陈青山听到这个问题,双目中不由闪过一次怅然,但随后,他就微微笑了笑,回道:“原本我也想过还要不要继续修行下去,但经过这一次的断臂后,我才体会到,原来在修行中,生死之事是如此的难测与无常,这倒并非是我贪生怕死,只是觉得父母现在也都老了,家里没个年轻人,总归是不大妥当,况且当初我爹在送我兄长上山时,本就是我哭着闹着要跟着一起上山,其实家里本是希望我能好好读圣人书,不敢说一定就要考取功名光耀门楣,但至少在学识与阅历都深了以后,继承家业总没多大问题,现在想想,爹娘当初的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是我体会不了,不过好在现在的我回头也不算晚,所以我就觉得,不如就借此机会回家敬孝道吧,这样兄长在外修行时也能心安一些。”
听到陈青山说出这番言语后,徐焰的心中便没有了任何要劝说对方继续修行下去的念头,甚至在他心中还忍不住想到,原来有很多人,真的都是在一瞬间长大的。
相比较于之前那稚气未退的陈青山,毫无疑问眼前的他,在得失之间已是真正的蜕变了,又或者说,他此刻终于有了可以像成熟男子一样去承认责任的勇气。
于是,徐焰最终也只是对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曾想到,在此次变故之后,反而是成全了青山师兄。”
听到徐焰这么说,陈青山的面上一愣,但紧接着,他心中那原本对修行路还有着些许羁绊的情绪,彻底一扫而空。
……
当陈青河将所有人都叫过来时,徐焰算是吃完了晚餐,然后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