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乔在说这话时的脸色如此之认真,且完全没有一丝想要对他们危言耸听的样子,正是来自于丹侠宗的三位宗主,忍不住都是面面相觑一眼,片刻后,还是由性格最为沉稳的二宗主沉声回道:“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的雇主只告诉我们要杀之人,乃是来自于莲花宗的天才弟子,但此人除了是莲花宗主的亲传弟子外,就再没有别的什么深厚背景。作为一名修行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历世时死了也就死了,难道这世间,夭折在江湖中的天才还少了?”
这名二宗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停顿片刻后,才又接着说道:“再者说,莲花宗主再如何神通广大,难道他还能在后脑勺上长眼、直接就知道是我们干的?”
听到对方这番说法,老乔不由自主陷入到了缄默与沉思当中,但这番说法可远不是他心中想要的答案,他迟疑片刻后,语气凝重问道:“如此说来,你们是压根就不知道这些年轻人此次北上是要做什么,然后就冒冒失失答应了你们的雇主前来截杀他,是么?”
听到老乔在语气中,带有着一股极其轻蔑的意味,丹侠宗二宗主的脸上,不禁变得有些难看,他语气低沉回道:“前辈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太过瞧不起人了?既然我们是做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自然是只需要了解目标之人的身世背景、不会在事后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威胁即可,其它事情我们知道的太多又有何用处?就好比他这趟北上是要去做什么,与我等有何干?”
老乔听到对方这么说,心中已是彻底将这群被人当抢棍使的丹侠宗三兄弟归为白痴一类,不过他并没有在此事上继续让他们难堪,反而是面色凝重地自顾自点了点头。
类似于这种根源上极其隐晦的买凶-杀人,无疑是最为让人忌惮的行为,因为被雇用之人,甚至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就会狠下死手,基本可以算的上毫无顾忌,且不附带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对雇主来说,事情若就这么成了,自然便可以就此收网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若是计划失败了,那最终的仇敌也找不到他们头上去。
因此,在这整个猎杀的过程中,实则只有这些贪婪的猎手,才是最为倒霉凄惨的存在,原因就在于,不管事情成败与否,基本都可以断定他们最终的结局,唯有死路一条。
一想到这里,老乔就不得不佩服,那位能在背后主动选择由丹侠宗这三位白痴前来截杀的人的眼光。
要知道,丹侠宗如今在一些有心人的眼中,早已是灵州境内臭名昭著的宗门,因此,若是事后被人知晓,乃是他们出手杀掉了莲花宗的弟子,那也不过只是会给人一种他们是在打劫的老本行上,将前往中州参加王朝盛会的参赛弟子拦截在半路给误杀了,而不是在这件事情的基础上,还能牵扯出什么长远的阴谋。
而事情若真是得到这样一个结果,那么就算是赵白莲在得知情况后,亲自下山匹夫一怒、血溅丹侠山,也只会让人误以为他这是为座下的弟子们报仇,并同时为民除害,行的是一桩善举,毕竟王朝可是早有制定出一条铁律:山上的修行者,不可对市井凡人滥杀无辜。
以丹侠宗这种拥有着血迹斑斑的黑历史的宗门,若只是像以往那般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干一些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龌龊勾当、且不被人吆喝出来,尚且还能偏居一隅苟且偷生个几年,但若是真将眼下这件事情闹到一定程度,并且还将猎杀徐焰等人的事败露出去,那么即便最后没有赵白莲御空杀来,也注定会被由王朝驻扎在灵州境内的邢官,给派来使者将其彻底踏平。
老乔虽然不知晓,这三个白痴到底收了雇主多少好处,才来做这种行走在刀尖上的买卖,但毫无疑问在经过他自己这一番深思与联想后,已是大致可以预料到,那些在丹侠宗里修行的弟子们的命运,当然也包括眼前这三位罪魁祸首的最终下场。
老乔回过神来将目光再次望向了不远处的丹侠宗三兄弟,却没有与他们再多唠叨这些隐藏在背地里的危机四伏,只是摇了摇头,语气平淡说道:“你说的固然也有些道理,不过却不是我想要的答案,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到底是谁收买的你们了?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这两位兄弟,现在已是偷偷摸摸恢复了不少伤势,可以与我拼死一战了?”
察觉到对方原来早就知道自己是为身边这两位兄弟缓和身上的伤势,而刻意去拖延时间,丹侠宗的二宗主,心中已是一片惊骇,眼前这位在面相上看起来平平无奇如老农一般的男人,今晚已是给了他太多的震撼,不过震撼再如何多,也没有他自己可以继续活下去来的重要。
二宗主一边缓慢地扶起身边的两位兄弟,一边则开口回道:“虽然我们与那位雇主只是在做买卖,但像这般主动供出雇主的事,却是如何都不能做,所以答案可能就要让前辈失望了。”
老乔听到这个答案,没有感到多大意外,但眼见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且又摆出一副要与自己来一场生死决斗的架势,心中便冷笑不已。
他隐居在松阳镇二十余年几乎都不曾出手是没错,但若是觉得他,连对方此刻想要开溜的念头都看不出,那就完全是笑话了。
于是,终于已是达到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