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张家村人见到这一幕,皆是惊骇连连,他们都没有见识过多大的世面,自然也就无法理解为何人的拳头,可以一拳就将另一个打的倒退出去这么远。当然,相比起这名恶奴伤人时的气势,他们无疑要更加惊叹于眼前这名在之前还像个窝囊废般的张春,此刻不仅看起来已是改头换面、焕然一新,似乎连性子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巨大变化,竟然敢冒着被对方活活打死的风险,也要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姐姐。
像这样动人的真情,毋庸置疑是最直击人心、且让人动容的。
然而,村子里的人,终究都只是出生于最底层最普通的小老百姓,他们能为张婷绞尽脑汁去干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已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极限,因此,想要再让他们出手去阻拦下罗家大公子的恶奴,他们却是万万不敢,尤其是在对方这一次的出手之后。
因为他们都会担心,自己在这么一大把岁数的情况下,若是中了对方这一拳,十有八九是活不下去的。
张春虽说体内的窍穴被毁,导致他原先所修练出来的内力全都被徐焰消散一空,但好歹他自身的体魄也经过了数年时间的不断锤炼,在强度上要远于常人,故而这名与他之前修为相差无几的恶奴,想要一拳将他打死却是痴心妄想。
于是,张春在好一顿挣扎后,便又从地面上缓缓爬了起来,然后脚步踉跄继续向罗家大公子的方面不断靠近。
看着眼前这位中了自己之前那至少带有七分气力的一拳,却仅仅只是吐了几个口,这名恶奴的心中有惊异,也有愤懑,但紧接着,他没有任何心软,直接便又朝着张春的胸膛轰出了手中的拳头。
依旧是无法避免的一拳,但这一拳在对方用出全力后,张春只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宛若是被一只巨锤给砸中,让他倒滚而出,并且清脆的骨裂声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在这一刻所成承受到的伤势有多么严重。
看着对方如炮仗般翻滚出去七八丈,最怕更是趴在地上已经彻底死透,这名恶奴脸上的暴躁才稍稍有所缓解,不过相比起他,在场的所有张家村人,却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甚至还有人忍不住眼前这残忍的一幕,已是被惊得叫出声来。
躺在一旁始终来不及做表态的老村长见状后,终于也是面露出一丝怒色说道:“你……你这莽夫,安怎敢下如此狠手?”
不等这名恶奴回答,罗家大公子便率先抢过话题回道:“老东西,再不把人交出来,下一个可就轮到你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在这个村子里,所有人都对你尊敬异常,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句话,瞬间都是怒目圆睁,不过老村长却是不以为意,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玉佩,放到了箱子中,然后才冷声说道:“这只玉佩足矣相抵余下所缺少的银钱,收拾好你的东西,赶紧下山去吧,从此我张家村与你罗家两不相欠。”
罗家大公子听到这里,当即面露出一丝不屑,回道:“笑话,你随便拿出一块指头点大的破玉,就能值三十两白银,你当我没见过世面?”
话虽这么说,罗家大公子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此刻已经拿起了老村长留下的这块玉佩,他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后,就面露出了一丝讶异,心中则是忍不住暗叹一声,“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还能拿出这么极品的羊脂玉,这何止是能值三十两,便是一百两都搓搓有余了”,不过,他心中明知是这个理,表面上却根本不予承认,而是故作无知说道:“这玉佩的体量如此之小,甚至还不如我的鼻孔大,外加品相看起来也是普通的很,能值十两银子就不错了,你还想抵三十两?”
本以为对方闻言后一定会大雷霆,殊不知老村长却只是语气淡淡对他说道:“年轻人,小心贪多嚼不烂,这块玉佩到底能否价值三十两,老朽不想再与你争辩,这点你心知肚明即可,但你若是再这般胡搅蛮缠、得寸进尺,小心这些银子你有命赚,却没命花啊!”
罗家大公子听闻后,冷冷说道:“好你个老东西,你还敢威胁我?”
老村长冷冷地盯着他,双眼中莫名闪过一丝阴鸷,沉声回道:“罗家小儿,你若是再不见好就收,可就别怪老夫不念及罗东山的旧情,也要将你留在这里了。”
罗家大公子心中的确被对方这番话说的有些惊吓,便好奇问道:“你……你认识我祖父?”
老村长瞥了他一眼,根本不屑作答。
罗家大公子见他默不作声、但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心中大致猜到对方肯定是认识自己的祖父,不过他的祖父早已去世多年,他作为一名孙子,可完全没有必要再去念及这种旧情。
罗家大公子忽然敛去了心中的迟疑,站直身子眯了眯眼说道:“好你个老东西,你倒是好深的心机,竟然想用三言两句就把我吓退,我还真是差点上了你的当,你也不瞅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德行,还想留下我?你当我身后这三位都是老子花钱买回来当摆设的不成。”
老村长没想到眼前这纨绔公子如此的难缠,忍不住叹息一声,难道今天真的就是老朽的大限了么?
一阵极其突兀的山风,骤然从所有人的眼前吹起,来的毫无预兆,并卷起了漫天泥尘,这不禁让在场除了少数人外,都不敢再睁开眼。
直到一盏茶的时间后,大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