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日头热辣辣的照在地上,写有盘江县三字的城墙上的几个人虽然站在凉伞下,还是热的浑身冒汗。
“韩大人,果然让他们如此做吗?”一个男人问道。
身穿官袍的中年男人面带疲惫,又带着几分无奈。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他说道。
“大人这秃驴越来越嚣张了。”另一个小吏模样的男人急道,“今日他敢堵城门,明日就敢堵衙门啊。”
韩大人叹口气。
“那又如何?”他说道,一面伸手指着下面,“你们,谁能制止?”
大家都看下去,从城墙上看去,但见其下密密麻麻的民众,而再远处还有无数人赶来,一个个虔诚的叩拜。
城门正中摆着一个祭坛,四周围着十几个小僧,最上端坐一个慈眉善目白胖的和尚,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下边民众一阵喧腾,旋即又是一片叩拜。
这时候如果有人去要这和尚离开城门,相信只要这和尚伸手那么一指,哪怕说踩死,这些民众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是不是官吏。
城门上的人神情忧重又无奈。
“怎么变成这样了?”一个忍不住低声说道,“当初修沟渠的时候明明只是请来做个法事,给几个钱就打发走了,怎么留下了一两年变的如此?”
“这秃驴连一卷经都念不全,竟然也成了大师。”另一个冷笑道,“果然民多愚。”
“民多愚,也是你我失职的造成的。”韩大人叹气说道,“也怪我疏忽了,想他一个和尚,念念经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结果由他积少成多成今日之势。”
“怎么把这老和尚送走呢?”有人说道。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另一人摇头,“这老秃驴如今在这里信徒众多。赚的金银满,让他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城门上的诸人都一脸无奈。
“走一步说一步吧。”韩大人说道,一面抬头看天。
原本晴空的天似乎有些阴云了。
“但愿这次司天台的那群家伙预测的准一些。真要日食了,看这老秃驴怎么办。”他喃喃说道。
众人正在城墙上无奈,忽的见下边一阵喧闹。
“什么事?”
“好像是有人要出城,被拦住了。”
几人向前走了几步,见果然一辆马车被拦下。
“看来是外乡人,不知道这件事,你们让人拦着点,这群和尚嚣张,别惹出什么事。”韩大人忙说道。
便有一个官员应声是,对身旁的差役说了几句话。那差役便下来了。
这边的气氛已经有些不好了。
“我们急着赶路,还请行个方便。”随从说道,话客气,语气不客气。
面前的两个和尚一脸倨傲。
“你听不懂人话啊?”他们干脆连话都不客气了,“今日日食。我们师父要做法事祈福救护,你们要么回去躲一躲,要么就跟着在这边跪下来一起,别不知好歹啊。”
随从咬牙,还没说话,身后的马车被掀开了车帘。
“日食?”程娇娘说道,“今日日食?”
“是啊。你们还不知道吗…”两个和尚说道一面看过来,话说一半声音停下,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好…好美人啊….
“啊小娘子..”一个终于先回过神,忙合手抬步上前。
随从伸手拦住,带着几分警告。
“大师我要和有缘人说话,不行吗?”和尚却没有丝毫的惧怕。看着随从淡淡说道。
此言一出,四周的民众立刻说话了。
“哎呀你这年轻人快让开,怎么能对大师不敬呢?”
“这小娘子是有缘人呢?真是太好了,快,快。听听大师怎么说。”
四周涌涌,十几个随从见势不妙忙围在车前,但从城墙上看下去,在一片人海里显得很是势单力薄。
“让让,让让。”
几个差役喊着走过来,驱散围过来的民众。
两个和尚看着他们,带着几分不屑。
“什么事啊差爷,我们这里做法事呢,师父说了,差爷们煞气带刀的要回避。”他们说道,“待会儿影响了法事效果,这个…谁负责?”
一听这话四周的民众顿时哄的涌上来了。
“哎呀你们快走远点。”
“时辰快到了,你们快走快走。”
人多势众,几个差役顿时也化作人海中的一粟,随着拥挤摇摇摆摆欲坠。
几个差役的脸都白了,下意识的后退,直到撞上马车。
“做什么法事?”女声在后问道。
这大胆的小娘子,还说什么话,还不快放下车帘调头走。
“为什么要走,我要出城,我要赶路。”程娇娘说道,看着两个和尚,“是你们不允许吗?”
两个和尚笑嘻嘻的走近前,两个随从忙再次挡住。
“小娘子,是急着出城?”他们问道,一双眼毫不避讳的在这小娘子身上扫来扫去,夏日里衣衫单薄,虽然这小娘子穿的宽松,但也掩不住玲珑曲线,“我们看不妙啊,不如小娘子下来,让我们师父瞧瞧可否。”
“你们大胆!”半芹喊道,挡住程娇娘,“想干什么?”
“哎呀你这小娘子,大师是好心,你这么凶做什么?”
“就是,什么态度,怎么能对大师不敬呢?”
“能得宁德大师一见可是修来的福气,别不惜福。”
四周的人立刻不满的指责,两个和尚带着几分得意笑了笑。
半芹又是气又是急,还要说什么,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