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开始核查的时候,京城里御史台里也不断的有人被带进来。
“…怎么样?说了没?”
“..很精神,昨日还做了一首诗呢…”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硬气?还以为最多扛三天就要哭着写遗书呢。”
御史台里很多人聚在一起说笑,正说着话见外边有几个人板着脸疾步进来了,大家忙停下说笑站直身子肃正面容,视线却随着那几人进了官厅。
“又抓了谁?”他们低声议论,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见有几人又出来了。
“传他们进来。”一个御史沉脸对小吏说道。
小吏应声是疾步而出,众人的视线跟着看去,带着几分好奇又兴奋。
皇城外的省寺诸衙街上马车缓缓而行,这里的门庭都算不上豪华,反而有些破败,但却带着肃穆而庄严,一路走来门庭基本相同,只有他们停下的一间门向北开,与其他南开门不同。
范江林跳下马,看着身后的马车,半芹下了车,扶下程娇娘。
“妹妹,你还是别去了。”范江林说道,“要怎么说你告诉我,我能行的。”
程娇娘伸手掀起一角幂篱,露出面容微微一笑。
“上战场血战的事是大哥你做的事你来说,迎接哥哥安葬哥哥们是我做的事,我做的事自然我来说。”她说道,“我们说我们做过的事,我们也不怕他们知道,没什么可担心的。”
范江林点点头。
“好,那妹妹你跟着我。”他说道。
二人抬脚迈步,猛地一旁疾走过来几个人,硬生生的撞开他们。
范江林眼明手快的将程娇娘扶住,一面愤怒的伸手,程娇娘抬手拉住他的胳膊。
“干什么?这里什么地方?堵着门做什么?”那几人已经尖声喊道。
这是几个皇宫里的内侍。
范江林和程娇娘后退一步,看着他们过去了。
“没事吧?”范江林问道。
程娇娘嗯了声。手在幂篱内展开,露出其中被塞过来的一张纸条,她没有迟疑伸手打开了。
程昉别难过。
“妹妹?”范江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关切不解。
程娇娘将纸条叠好放入袖中。抬起头。
“走吧。”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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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
周庖徽蠹贝俚慕挪缴,伴着一声喊门猛的被拉开了,周夫人迈进来,神情激动,打断了周老爷和周六郎的说话。
周夫人的视线落在几案上,哪里摆着一张奏章,周老爷手里还握着笔。
“你要写什么?你要写什么?”周夫人疾步上前一叠声问道。
“妇人家,问这个做什么?”周老爷沉脸说道。
“你是不是写弹劾奏章呢?你写这个做什么?如今街上人人惶惶怕被卢正牵连,怕御史台的人上门,我已经打听了。所有的事人家都认定是那女人干的,把我们家撇开了,你怎么上赶去作死啊!”周夫人说道。
“母亲,没那么严重…”周六郎说道。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周夫人扬手甩了一耳光。
这一巴掌打的周老爷都懵了。
屋子里一阵安静。
“我送你去西北是让你建功立业的,不是让你为了女人舍家弃业的!”周夫人哭道。
“你懂什么?”周老爷有些羞恼。巴掌打在儿子脸上就好似打在自己脸上,他伸手拍着几案喝道。
“我什么都不懂。”周夫人哭道,“可是我懂六郎他为什么这么做!你拍着良心说。”
她看向周六郎。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你当初会跳出来说话?”
周六郎沉默一刻。
“不会。”他说道。
“你看你还说不是因为….”周夫人气道。
话没说完被周六郎打断了。
“母亲,她不是那个女人,她是程娇娘,她是姑母的女儿。她是我们周家的外亲。”他说道,“我们这辈子只能跟着她走,她荣我们则荣,她败我们也得不到好,如今事情已经出了,不是我们要撇开就能撇开的。就算现在没事,将来也少不得被清算。”
“哪有那么严重,是你们非要往她身边靠。”周夫人拭泪说道,“是你们不舍,舍了舍了。也就舍了。”
“母亲,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周六郎说道,上前几步跪坐在周夫人身边。
“怎么不会有事?闹出这么大的事,被人当刀子使,不管那个赢了,她都逃不掉一个忤逆的煽动民事的恶名,朝廷怎么会忍受这样的人在!”周夫人拭泪说道。
周六郎笑了。
“母亲,你也懂这个。”他笑道。
“你还笑得出来!我又不是傻子。”周夫人哭道,“我好歹也在京中混迹多年。”
周六郎笑了。
“母亲,你放心,她不是刀子,她是打造刀子的人。”他说道,“她可不会让刀子伤了自己。”
相比于周家的焦急忧心,皇宫里气氛一如往日,晋安郡王的宫殿里更是安静和煦。
因为昨夜睡得晚,吃过早饭又在院子里追着球跑了一大圈,庆王便又困了去睡了。
庆王睡了的时候,便是晋安郡王抓紧时间读书的时候。
不过这一次他坐在几案前拿着书却久久不翻一页,每一次殿外有脚步声走动,他便坐直了身子,直到最后干脆扔下书走出来站在廊下。
“殿下要出去吗?”门外随侍的内侍问道。
晋安郡王摇头,不说话也站着不动就那样看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