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晋安郡王已经开始要做一个贤明能干美名的宗室了?”
避罪在家的高凌波将幕僚收集的记录文书扔在几案上,似笑非笑说道。
“宗室有美名又是什么好事?催命符罢了。”
“娘娘担心的是他对殿下不利。”幕僚说道。
高凌波摇头,一面抬手示意歌姬们继续。
丝竹曼妙的歌声再次在室内响起,隔着帘帐,若隐若现如同仙境。
“所以说这些女人们啊,就是大事糊涂,小事清楚。”高凌波继续跟幕僚说道,“他蹦达的再厉害,又能对平王怎么不利?平王是什么?是皇储,虽然还没明确太子身份,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他就是未来的国君,一个国君笨了点,大臣们会有意见?但一个宗室聪明厉害,只怕所有人都会有意见,不用所有人,只怕皇帝第一个就…..。”
他说到这里,嘴边一丝冷笑。
他们方家的皇帝可是一句话逼死过亲兄弟的,更何况一个不是嫡亲直系的皇族子侄。
“谁知道皇帝对他如此好是不是为了捧杀…..”
听到这里,幕僚忍不住打个寒战。
天威难测,天家无情啊。
“依着我就留他在京城,让他处处争先让他美名扬,我笑还来不及呢。”高凌波接着说道。
说到这里又摇头叹息一声。
“只可惜娘娘是自困了。”他慢慢说道,“所以说人不困己。己自困。”
幕僚微微一笑。
“娘娘也是因为大人如今的变故而心不安了。”他说道,“大人您真的要自请外放去?”
“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时候留在京城只会让陛下生厌,我还不如躲的远远的,一来陛下眼不见心不烦省的对我更生厌,二来也让那陈绍…”高凌波说道。
说到陈绍二字,加重的语气,在牙齿间慢慢的咬过。
“…..自以为是,让他且得意且权盛。咱们走着瞧,反正如今京中已经安排的差不多,就算我走了,也无伤大碍。”
幕僚点点头,目光落在几案上。
“那晋安郡王…”他问道。
“既然娘娘不安心,那就让他出去吧。”高凌波说道。一面拿起另外一张文书,“要赈灾,民乱到底是因为灾情而起,究其根源,灭其根源,否则必然四方凶徒泱泱而起。”
这是晋安郡王在皇帝面前的应对之言。此时不过半日,就已经清楚的摆在高凌波的案头。
幕僚微微低下头。 再抬头面色含笑,眼中褪去了那一丝担忧。
如此在还是不在这京城,都无甚大碍。
“那就从赈灾上入手,让他别光说不练,不是要美名吗?那就去博一博这美名吧。”高凌波说道,将文书再次啪的扔回几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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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安郡王在玉带桥收住马,皱眉看向程娇娘门前。
门前冷落无人。
“是因为要过年了所以不写字了吗?”他问道。
“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是因为程娘子已经搬回家中和父母同住了,自然也就不便再出门写字了。”随从说道。
晋安郡王哦了声。他都忘了,她已经不在这里住了。
“殿下,你看还要过去吗?”随从再次问道。
“当然。”晋安郡王催马上前一面说道,“那里才不是她的家,这里才是,我在这里等她。”
今日已经腊月二十八了。
家宅里一派年节气氛,彩卷红灯已经悬挂,肉香菜香也在院内萦绕。
原本忙碌的操持已经停下来了,在阔亮的厅堂内,范江林正在招待突然降临的贵客。
“这些东西都没带走啊。”晋安郡王说道,一面环视四周。
摆设依旧,甚至那女子的坐垫还原样的摆放着。
“是。”范江林说道,“妹妹说不用带东西,人在哪东西就在哪。”
晋安郡王笑着点头,一面端起茶尝了口。
“嗯,不过茶不一样了。”他说道。
范江林低头应声是。
“以前殿下来,都是半芹煮的茶。”他说道,“如今半芹走了,这些小丫头比不上她的手艺。”
晋安郡王眼睛却是一亮。
“我以前来都是半芹煮茶?”他问道。
“是。”范江林再次应声。
“那别人来呢?”晋安郡王又问道。
别人?
“我们家来客不多,都是半芹煮茶。”范江林答道。
晋安郡王哦了声笑了笑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在廊下等候陪坐的黄氏忍不住看了眼身旁的丫头,面容有些古怪。
“妹妹用的茶还有留着吗?”她低声问道。
丫头点点头。
“准备好,半芹一会儿来了,让她先煮茶。”黄氏低声说道。
丫头应声是。
这边正说话,屋内有人起身了,黄氏忙也跟着起身,看那少年贵人迈步向外走。
“殿下。”范江林忙相送,“已经去请妹妹了。”
晋安郡王笑着点点头。
“我不走,我只是…”他看着范江林,上下打量,“还记得当初范军监七人夜中杀狼而出,七人击退整个狼群,此时想来恍若昨日。”
范江林听得一愣,旋即有些怅然。
当初啊….
再不复当初了。
“…别人都是听闻你们几人是一人敌十的好汉,而我可是亲眼见过的…”
晋安郡王的话还在耳边继续,范江林收回神,对着他施礼谢过赞誉。
“不知范军监如今身手可还一如既往?”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