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二端详了半天,犹豫道:“确实好像不一样,我觉得不是一个人书写的。兄弟你看,这两张纸上同有一个采字,字帖上的采字下方的木字横长竖短,而这纸条上的采字却是横短竖长。”
高易仔细看了看,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如此看来这纸条不是梁小姐自己写的,而是有人送进来的。
他将纸条收好,见小萍低头不语,知道这小丫头定是维护自己小姐的声誉,没有说实话,摆摆手道:“好了,你下去吧,这案件未侦破之前,记住不可出府,我会随时传唤你的。“
“是,是,奴婢告退——”
小萍唯唯诺诺的躬身退下,高易将庞管家叫到身旁,道:“庞管家,我看这里查验的差不多了,您可否带我们去梁小姐的停灵的灵堂看看?”
庞管家躬身,道:“官爷客气了,老爷之前吩咐过,为了小姐早日沉冤得雪,我们梁府上下自当竭力配合,老奴看几位官爷已到多时,不如先去前厅饮些茶水歇歇脚。”
这老头还挺会来事,自己这一上午还真没吃些东西,摸摸自己的肚子,这五脏庙还真是一个劲的打鼓。
正要点头,却见旁边马老二面色正经道:“老管家客气了,咱们公务繁忙,知县大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梁老爷限我们三日内日破案,时间紧任务重,实在耽搁不得,您就直接带我们去灵堂吧。”
“好,既然如此,几位官爷请随我来,我老奴这就带几位过去。”
高易心中靠了一声,你们丫的一个个吃的饱饱的,老子可是空腹办案,可怜我这五脏庙连口水都没捞着喝。
他心情郁闷的跟着庞管家出了秀楼,顺着梁府后院花园向梁府西院走去。
几个人还未进院,便听到灵堂内传出阵阵哭声,院门前也是挂满白绫、白花,院子里摆着纸人、纸马。
庞管家一边走一边落泪,老泪纵横道;”我家小姐实在可怜呐,这还未出阁便遭此毒手,如今连个正儿八经的灵堂都没有,只能屈身摆在这偏僻小院,身边送葬的人都没有。”
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的思想及严重,女子未出阁便身亡,按照古时规矩,未出阁女子非正常死亡,灵堂是不能设在府内正堂的,而且就连死后下葬也进不了祖坟。
院内灵堂中间竖着一口棺材,两旁跪着几个家丁和丫鬟,棺椁前面,阴阳盆里火钱烧的正旺。
庞管家进屋见两旁家丁丫鬟们惺惺作态的样子,恼怒道:“行了,都别哭了,看你们一个个低头抹眼泪的样子,哪一个是真的心疼小姐,想来小姐活着的时候,没见你们一个个这么上心,现在倒哭成这个样子。”
“庞管家,我现在要重新查验梁小姐的尸体,不知放不方便?”高易看了看堂前的黑漆棺椁,道:
“方便,方便,老爷吩咐过,您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便是。”
高易在马老二耳边耳语几句,便见马老二转身出了门。
他孤身走到棺材前,见棺材里躺着一具尸体,也许是为了想让女儿早登极乐,梁奎特意吩咐下人给梁小姐做了一个假头。
戴好早已准备好的布质手套,掀开死者手腕处的衣袖看了看,由于尸体存放时间不是很长,尸体皮肤表面只是出现了一些尸斑,还未发出尸臭味。
“兄弟,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很快马老二便返了回来,将一个木箱递给他,好奇道:“兄弟,你让我准备的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高易打开木箱看了看:镊子,银针,利斧,剪刀,钩,白绫,布袋,手套,竹秕,竹架,酽醋,白酒,酒糟等 木炭等一样不落。
嘿嘿一笑,道:“马大哥有所不知,这些都是验尸前所需的物品,当然咱们这条件有限,还有很多东西准备不到,我也只能凑活着先用。”
马老二似懂非懂的挠挠头,道:“这镊子,银针,我倒是还能理解,可这利斧是做什么的?”
高易汗了一下:“这当然是用来解刨尸体的,有时候死因光看表面是很难判断死因了,只有将死者的身体解刨化验才能查明真正的死亡原因,这一点在法医学是非常重要的。”
“法医学?这是哪个门类的学问?我办案这么多年怎么从未听说过。”
高易撇撇嘴,你丫的没听过的东西多了去了,若是都听过那还真是骇人听闻。
“那就是一种学问,跟咱们现在干的差不多,不过人家那专业工具可比咱们这顺手多了,行了,咱们赶紧开始吧,你忙我把镊子和银针拿来,准备笔墨纸砚,等会我说什么,你记什么?”
马班头似懂非懂的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道:“等等,你刚才说还要解刨尸体?”
“对呀,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高易见他大惊小怪的样子,皱眉问道。
马老二连忙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兄弟万万不可啊,你可知这仵作验尸是不能解刨死者尸体的,这可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呐。”
高易疑惑道:“这是哪门子规矩,验尸官不解刨尸体如何化验,查明死者死因?”
马老二为难道:“这规矩古来有之,要知道这仵作身份本就地位低下,且仵作后代均是不能参加科举考试。”
“更何况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么岂不是有亏父母,你若把死者切割开来,那死者即便上前未曾做过一件坏事,也不得往生极乐了。”
此时庞管家也在一旁急道:“是啊,官爷,这尸体解刨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