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面的男人一目十行扫着文件,声音低沉:“今天城中有什么电影上映?”
“嗯,有几部爱情片《雪中画》,《与你相爱真好》,《那年的同桌》,啧。”
梁杰看着这几部电影名,牙都要酸掉了,看来看去,还是这个《雪中画》比较文艺,应该是少夫人的口味。
梁杰恭敬地问道:“还有几部欧美大片。主子,要不让阿让安排一个《雪中画》独场?”
小女生不都喜欢这套?
陆远棠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合上文件问:“有什么惊悚片?”
“只有一部英国的《惊悚列车》。”
“让梁让订一张最近一场的电影票。”
“是。”
“再买味的。”
陆远棠说完就合上眼靠着椅背假寐。脑海中的记忆飘飘忽忽地回到了几年前。
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兴奋地说着各种经典惊悚电影里的烧脑桥段。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尾略弯上翘,卧蚕饱满,认真的神情仿佛眼中也有了神采。
“那部法国的《电梯》里也是,杀手入侵保全网络,通过摄像头窥视电梯的人,寻找杀人目标……还有《血色101》中的数字杀人案……”
小姑娘说着突然发现手心上没什么动静,抿唇停了下来。
“糖糖,你怎么不说话?你不喜欢看这种电影吗?”
陆远棠凝视着眼前这双无焦点的桃花眼,伸手握住小姑娘的手指,食指轻轻地在她的掌心描绘了几个字。
“喜欢。”
小姑娘摸着掌心,乐呵呵的笑了:“你写字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不习惯,感觉好痒啊,嘻嘻。”
陆远棠听了,故意地拉回她的手,又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还有意用指尖来回的划过,把小姑娘逗得想抽回手不成,只能缩在轮椅上笑的浑身打颤。
小姑娘的笑声清脆,如银铃一般。
“糖糖,好痒,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哼。”
小姑娘的娇蛮劲一上来,使劲地攥住陆远棠的手,用力地捏他手上的虎口。
说是用力,但小姑娘的力道还是软绵绵的,陆远棠不觉得疼,反倒觉得痒痒的。
可是,他仍是在她的手背上写了一个“疼”字。
小姑娘得意的笑了,哼了一声说:“疼吧,看你还下次敢不敢欺负我。”
陆远棠抿唇无声地笑了。
白嫩的指腹在她的手掌心一笔一笔写下想要说的话。
“不敢了,你的眼睛医生说了怎么样?”
小姑娘原本含着笑意的脸慢慢黯淡下来,嘴角耷拉着,捧着脸有点灰心丧气地说:“不知道呢,那个医生叔叔说还要半年左右才能完全恢复,但是好像会留下后遗症,哎呀,我也不清楚。”
懊恼的小姑娘看不见眼前面目清秀的男生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自己,又搞怪地哼唧了几声。
陆远棠伸出手安慰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
“别急,会好的。”
“我知道啊,叔叔也说我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小姑娘说着忽的一停,眼睛无焦点的往左边看去,带着点小心翼翼问道:“你呢?医生有说你什么时候会好吗?糖糖。”
“嗯,医生说很快。”
小姑娘又笑了:“那我很快就能听到你的声音了,一定很好听,像你身上的味道一样……”
她歪了歪脑袋说:“嗯,都比别人好闻。”
陆远棠看着她为他开心的模样,心情暖暖的,却又尝到了另一种酸味。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似乎都特别爱笑,没有一点防备。
陆远棠将毯子盖在她腿上,笑了笑想,就算不说话也没什么。
他害了她的一双眼,赔她一副嗓子理所应当。
***
那个长大了的小姑娘此时坐在大厅里,看了看四周成双成对的小情侣,她抿抿唇还是在进场前买了桶爆米花抱在怀里。
呵呵,狗粮吃饱了,总要吃些别的来中和一下。
《惊悚列车》是宁晏从去年就很期待的一部惊悚悬疑电影,是由一位法国著名导演拍摄的。
宁晏前不久看了片花中抛出的几个桥段,就决定还是找时间到电影院看一看。
电影刚开始,几个刚经过丧亲之痛的主人公都各自收到了一封前往伦敦的邀请函。
嗯,大概就是类似死亡名单一样的东西。
宁晏正看得起劲,哪知原本平淡的画面一转,故事里其中的两个主人公在碰面后干柴遇上烈火,二话不说就开始滚床单。
宁晏对外国人这种似乎随时随地都能来场咻咻的超能力叹为观止。
电影似乎并不打算一笔带过,宁晏垂眸抱过放在右手边扶椅上的爆米花吃了起来。
咦,是焦糖味的。
她记得刚才服务员给她拿的是巧克力味的......
“好吃吗?”
宁晏:“好吃——”
原本点了几下的小脑袋忽的顿住,宁晏扭着脖子僵硬地像个机器人一样转向说话的人。
“陆,陆教授?!”
见男人眉头微蹙,宁晏连忙解释了句,“我是b大的,之前辅修了法语。”
陆远棠眉眼间冷硬的神色还是没有缓和,眼睛盯着她,里面的情绪似乎有点复杂。
而宁晏紧张间忽然想起他之前的问话“好吃吗?”。
呵呵哒。
宁晏目光快速地在被她抱在怀里的爆米花和左手边的那桶游移了几趟,非常不雅的在心里爆了粗口。
男人的视线没移开,宁晏讪讪地将怀里的爆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