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夫的负伤,对近卫第8集团军的全体指战员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特别是近卫35师102团的指战员们,司令员在自己的防区里被德国人打了冷枪,而自己却没有及时地防止这个悲剧的发生。因此在炮击开始后,他们也动用团里的迫击炮,朝着德军阵地开炮。他们打算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让德国人用鲜血和来偿还他们所欠下的累累血债。
加农炮、榴弹炮和迫击炮,把德军的阵地轰击一遍又一遍之后,终于停顿了下来。就在废墟里的德军官兵刚想松一口气时,部署在后方的火箭炮又开火了。无数拖着长长焰尾的火箭弹,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之后,扎进了德军的防御阵地,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以往如此密集的炮击结束后,步兵就会发起冲锋。但今天不知为什么,上级迟迟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只是命令火炮或火箭炮,轮番向敌人的阵地开炮,准备用钢铁和烈焰把所有的敌人都消灭掉。
第二天凌晨0:40分,步兵第79师电台截获了一份来自德军报务员的呼叫:“俄国人请注意!俄国人请注意!我是德国第56装甲军,我们请求停火!柏林时间0:50分,我们将派信使前往波兹坦桥,识别标记是一面白旗。听到请回答!”
德军报务员在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呼叫着,接到无线电呼叫的近卫第39师不敢擅作主张,便把此事向近卫第28军军长进行了报告,希望能由他来回答德军的呼叫。
不过近卫军长接到下面的电话后,觉得此事关系重大,自己就算是军长,恐怕也无法做主,便打电话向崔可夫继续汇报。
崔可夫接到电话之后,立即下达了命令:“停火仅限于与信使见面的地域。同时转告第56装甲军,我们将全力保证信使通行和会谈时的人身安全。”
由于崔可夫有伤在身,肯定是无法参加这次的谈判,于是他命令司令部的参谋马图索夫中校和翻译卡利别尔格大尉,作为自己的代表前去会晤。在两人离开前,崔可夫还一再叮嘱对方说:“除了要求他们无条件偷袭外,不进行任何谈判,要他们立即放下武器投降。”
半个小时后,崔可夫接到了近卫第47师的报告,前往波兹坦桥的马图索夫中校他们已经见到了德军的信使,是一名上校和两名少校。带队的是德军第56装甲军参谋长杜弗文格上校,他对马图索夫中校说:“中校先生,我们是受军长魏德林上将的全权委托,向苏军统帅部宣布魏德林将军做出的关于第56装甲军停止抵抗和缴械投降的决定。”
说完这话,杜弗文格还拿出一份魏德林亲自签署的一份文件,上面写着“杜弗文格上校系第56装甲军参谋长,他受我和我指挥的部队之托,和你们进行任何形式的谈判。”最后的署名是魏德林。
近卫第47师师长谢姆钦科上校问杜弗文格:“上校先生,你们的装甲军指挥部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让部队放下武器,并有组织地把各部队的全体人员和装备转交给苏军司令部?”
杜弗文格说道:“我们可能需要三到四个小时的时间,同时投降应该在夜间进行。因为戈培尔曾经下达过一道命令,让所有人朝着企图倒下俄国人的军民开枪。虽然他如今已经死了,但他所下达的命令依旧有效。”
崔可夫听完对方的报告,立即下达了命令:“让杜弗文格上校返回魏德林将军处,让他带一份我签署的声明回去。我将在声明中告诉他,他的投降已经被我们结束。不过随杜弗文格上校过来的那两名少校,就暂时留在我们这里,等战争结束之后再放他们回去。”
下达完命令之后,身体有些虚弱的崔可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他被人叫醒时,发现已经快六点了:“有什么事吗?”他问自己的副官。
“是的,司令员同志。”副官回答说:“刚接到前沿的电话,戈培尔的一个代表团来了,想与您亲自进行谈判。”
崔可夫在副官的搀扶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并走进浴室用冷水洗了个脸,以确保自己能快点清醒过来。
在司令部里,崔可夫见到了德国人派来的代表团,一共有三人,都穿着便装,他们的身后,站着一名戴着钢盔,拿着白旗的士兵。崔可夫觉得接下来的谈判中,一名普通的德国士兵站在这里显然是不合适的,便命人将他带了出去。
随后他望着三人问道:“不知我有什么可以为你们效劳的?”
一名叫海纳斯多夫的谈判代表上前一步,将早已准备好的信件交到了崔可夫的手里。崔可夫展开信件时,司令部里的波扎尔斯基、魏因鲁布等人凑到了他的身后,歪着头看信件上的内容。
好在德国人考虑得很周到,把内容都翻译成了俄文,就算不用翻译,众人也能看懂。只见上面写到:“正如克莱勃斯将军告知您的那样,帝国元首希特勒已经去了天国,戈培尔博士也已不在人间。我,新任的宣传部长弗里契,作为幸存者之一,请求您将柏林置于您的保护之下。”
崔可夫看完信件上的内容,不禁暗暗吃惊,真是没想到,戈培尔在希特勒死后没多久,居然也死了。不知谁在戈培尔之后,也会死去呢?
他抬头望着海纳斯多夫问道:“戈培尔博士什么时候自杀的?”
“昨天晚上。”
“他的尸首呢?”
“他和他夫人的尸体都烧掉了,是他的私人副官和司机烧的。”
崔可夫不禁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