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让他们撤下来,否则不等敌人进攻,所有人的都会在工事里被炸死。”索科夫说到这里,扭头朝下面望去,希望看到库斯托。但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瞧了半天,也没瞧见库斯托的踪影,他只能扯着嗓子喊:“喂,同志们,你们谁看到库斯托了?”
由于外面的炮声太响,下面的那些工人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喊什么。好在布里斯基上来时,身边还带着一名信号兵,他连忙吩咐信号兵挥舞小旗向下面的战士打旗语。下面的战士看到旗号后,立即到地下室把库斯托叫了出来。
库斯托顺着行车的楼梯,爬上了轨道,来到索科夫的身边,有些生气不接下气地问:“中校同志,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索科夫指着远处正遭到德军炮击的歼击营阵地,对库斯托说道:“车间主任同志,敌人正在用重炮轰击歼击营的阵地,他们没有坚固的防御工事,继续待在那里就是白白送死,你立即给营长打电话,让他们立即撤到车间厂房来。”
索科夫原以为自己这么一说,库斯托就会迫不及待地跑去给歼击营的营长打电话,让他们先沿着交通壕撤回组装车间的厂房。谁知话说完后,库斯托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索科夫见状好奇地问:“车间主任同志,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去打电话?”
“中校同志,您有所不知。”库斯托为难地说:“歼击营不归我们管辖,就算我给歼击营长鲍尔沙克打电话,他也不见得听我的。”
听到库斯托这么说,索科夫不由火冒三丈,他用手指着远处被硝烟所笼罩的地区,厉声说道:“车间主任同志,难道你就准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全部在敌人的炮火中白白牺牲吗?”
“好吧,我只能试试。”库斯托转过身,一边朝行车的楼梯走去,一边小声地嘀咕道:“至于鲍尔沙克是否听我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库斯托回到地下室,思索了半天,决定还是给鲍尔沙克打这个电话。电话通了以后,他没有问接电话的人是谁,就大声地吼道:“喂,我是车间主任库斯托,你们立即撤到车间厂房来,否则德国人的炮弹就会把你们全部消灭的。”
接电话的是歼击营的通讯兵,他听清楚库斯托这么说,不敢擅自做主,便冒着炮火冲出了指挥所,在战壕里找到了鲍尔沙克,凑近他的耳边大声地吼道:“营长同志,组装车间的主任库斯托给您打电话,请您立即带着部队撤到组装车间去。”
“什么,你说什么?”接二连三的巨**ào zhà声,让鲍尔沙克的耳朵有些失聪,通讯兵就算凑近他的耳边大吼,他依旧感觉自己的耳朵里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听不太清楚,便冲着通讯兵吼道:“你再说一遍。”
通讯兵连忙把刚刚的话,凑近鲍尔沙克的耳边再次重复了一遍。听清楚库斯托让自己带部队撤到组装车间,鲍尔沙克不禁感觉有些诧异:库斯托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懂得为他人着想了?虽说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原因,但他心里很清楚,让部队待在如此简陋的工事里,承受德军的炮击,没准敌人的炮击还没停止,阵地上的人就全死光了。
想到这里,鲍尔沙克觉得自己应该听从库斯托的建议,带着部队撤到组装车间厂房里,等敌人进攻时,再从厂房里实施反冲锋也不迟。主意打定,他便果断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三连长听说要撤退,深怕自己听错了,还专门跑到鲍尔沙克这里来核实:“营长同志,是您下达的撤退命令吗?”
“是的,是我下达的命令。”鲍尔沙克冲着三连长吼道:“要是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死光了,快点命令你的人撤退。”
“营长同志,”确认了命令之后,三连长却并没有带人撤退,而是提醒鲍尔沙克:“难道您忘记第227号命令,没有得到上级允许前,谁也不准后退一步,否则就会被当成逃兵枪毙的。”
鲍尔沙克何尝不知道第227号命令,在得到上级允许前擅自撤退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要是继续留在这个简陋的阵地上,不等德国人进攻,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就会被炮弹全部炸死。因此他等三连长一说完,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三连长,是我下达的撤退命令,假如将来上级追查的话,我会承担责任的。现在,立即带着你的人撤到组装车间的厂房去。”
见鲍尔沙克的态度如此坚决,三连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答应一声,随后跑去招呼连里的战士们做撤退的准备。望着三连长的背影消失在战壕的另外一端,鲍尔沙克的心里暗想:不知上级得知我擅自命令部队撤退,会怎么惩治我?不过就算是要枪毙我,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如果我们不撤的话,现在就回全部死掉。
随着撤退命令的下达,阵地上还活着的人,纷纷沿着交通壕撤出了被硝烟笼罩的阵地,弯着腰朝着远处组装车间的厂房跑去。大家谁也没有问为什么撤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跑到了厂房那里,自己的性命就保住了。
厂房里的索科夫,继续举着望远镜,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的阵地。看到从硝烟里冒出的人影时,他的心里不禁一阵暗喜,觉得自己所做出的决定,挽救了不少的人性命。但等他看到从硝烟里跑出的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