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分钟,格里萨的回电就到了。
西多林看完电报上的内容后,皱着眉头向索科夫汇报说:“格里萨中尉报告,他们如今有电台两部,战斗人员21人,没有伤员。他们所在的位置和马马耶夫岗之间,大概有一个德军师的兵力,如果要强行返回,恐怕伤亡在所难免。”
“没有伤员?”索科夫听完西多林的汇报,有些纳闷地问道:“格里萨的部队减员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没有伤员呢?”
“我想有两种可能。”西多林解释说:“一是他们把伤员就地安置在当地的村庄,这样等伤员伤势痊愈后,还有机会重新返回部队……”说到这里,西多林忽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见西多林的话说到一半,就莫名其妙停了下来,还在不停地唉声叹气,索科夫不解地问:“参谋长,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还有一种可能。”西多林表情痛苦地说道:“伤员同志们为了掩护部队撤退,留下来担任断后任务,最后都壮烈牺牲了。”
对于西多林说的两种可能,索科夫更倾向于第二种,毕竟顿河和伏尔加河之间的这片土地,如今已经在德国人的控制之下,那些该死的党卫军为了切断当地居民与游击队的联系,经常出没在各处的村落和小镇,一旦发现哪里藏有红军的伤员,就有可能把那里的人都杀光。在这种情况下,试问怎么有人敢收留我军受伤的战士。
索科夫了解的情况,西多林和别尔金的心里也清楚。别尔金见西多林分析完情况后,索科夫一直沉默不语,猜到他肯定是在左右为难,便试探地说道:“旅长同志,要知道卡拉奇附近的村庄和镇子都是德国人,格里萨他们停留在那里不安全。要不,还是让他们想办法返回马马耶夫岗吧,就算沿途有牺牲,但也总比留在那里全军覆灭强吧。”
索科夫很清楚别尔金为什么会这么说,格里萨他们身处敌人的中间,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灭的下场。而返回马马耶夫岗呢,虽然沿途会有一定的危险,但总不至于一个人都回不来吧?
“政委说得对,”西多林附和道:“让格里萨他们撤回来,虽然会有一定的伤亡,但总比让他们留在卡拉奇全军覆灭强。”
索科夫之所以能记住卡拉奇,是因为这个地方在两个月后,成为了德军的逃生之路。随着苏军占领卡拉奇,三十多万德军便被合围在斯大林格勒地区。他心里暗暗想道:“既然格里萨他们返回会有危险,不让就让他们留在卡拉奇,等到大反攻开始时,还能让他们协助友军切断敌人的退路。”
在下定了决心之后,索科夫对西多林说道:“参谋长,给格里萨回电,让他们不用返回马马耶夫岗,想办法在卡拉奇隐蔽起来。”
“什么,让他们留在卡拉奇?”听到索科夫的这道命令,西多林不禁愣住了:“旅长同志,如果格里萨他们继续留在卡拉奇,会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难道让他们在这种时候返回马马耶夫岗,就没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了吗?”索科夫说完这两句话之后,意识到自己表现得过于严厉,担心西多林受不了,连忙轻轻地咳嗽一声,竭力用平稳的语气向对方解释说:“卡拉奇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德国人在那里有重兵防御,对格里萨他们来说,的确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不过只要格里萨他们没有什么大的行动,刺激到敌人的话,敌人要发现二十几个潜伏在他们防区里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说到这里,索科夫端着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说道:“还有,我让格里萨他们潜伏在卡拉奇,是考虑到我军的大反攻开始后,也许那里会成为德军唯一的退路,到时就可以让格里萨协助友军占领那里,切断敌人的逃生通道。”
“旅长同志,请恕我直言。”索科夫的话刚说完,西多林就接着说道:“我知道在几天后,我军将从马马耶夫岗和红十月工厂同时向敌人发起反击,但我认为我军充其量能把敌人击退十几二十公里,要想到达顿河边上的卡拉奇,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西多林这么说,索科夫立即意识到对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连忙摆着手说道:“参谋长,你搞错了,我所说的大反攻,并不是指一两天之后展开的反击,而是顿河方面军和斯大林格勒方面军联合行动的大反攻。”
但见识过太多反击失败的西多林,显然却没有索科夫这么乐观,他望着索科夫表情严肃地说道:“旅长同志,这里没有外人,我想对您说句心里话。从目前的种种情况来看,我对我军能否守住斯大林格勒,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西多林中校!”一向都习惯充当旁观者的别尔金,听到西多林这么说,立即爆发了:“你这是失败主义论调……”
索科夫不想自己的两名副手,为了这种事情争论起来,连忙抬手打断了两人,说道:“政委、参谋长,你们都不要说话,都听我说。”
看到两人都安静下来后,他才接着说道:“没错,自从敌人兵临城下以来,我军曾经展开了多次反击,但无一例外地以失败而告终。失败的原因很多,我在这里就不一一和你们分析了。但我要告诉你们一点,去年这个时候,莫斯科的形势同样危急,以至于大本营不得不把远在列宁格勒的朱可夫大将,调回来指挥西方面军。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