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增援档案大楼的部队,由团参谋长万尼亚大尉带着新一营,在前面开路;索科夫和别尔金带着直属部队以及萨莫伊洛夫的警卫排,落后第一梯队两百米的距离;而在他们的后面两百米处,则是团政委德米特里率领的新二营。
在路上,别尔金小声地埋怨索科夫:“师长同志,你真不该跟着我们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实在太危险了。”
索科夫等别尔金说完后,却轻描淡写地说:“我的政委同志,我们搭档的时间不短了,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性格,如果让我待在指挥部里指挥部队,我还真的不习惯。况且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曾经说过一句话:指挥员如果想要激励士气,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自己的战士待在一起。我如今的行为,正好附和他所说的条件。”
见索科夫如此强词夺理,别尔金知道自己再劝也没有效果,只能苦笑着摇摇头,随后提醒索科夫:“师长同志,既然您坚持和我们一起行动,作为您的下级,我无条件服从您的命令。可是您可不能亲自拿着武器上去和德国人拼命,要知道,自从我们进入斯大林格勒之后,您已经两次负伤了。”
听别尔金提到自己两次负伤,索科夫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想起自己在养伤期间,上级派集团军副参谋长维特科夫代理自己的职务,结果他的指挥风格和自己迥然不同,经常和进攻的敌人展开对攻,结果导致部队减员严重。如今自己手下的四个团,分散在不同的区域作战,假如自己再不幸负伤,换一个与自己指挥风格不同的指挥员,恐怕其中的某个团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索科夫表情凝重地向别尔金保证说:“放心吧,政委同志,除非敌人冲到了我面前,否则我绝对不会主动拿起武器和敌人拼命的。”
由于敌人的轰炸,沿途的建筑物早已变成一片废墟,道路也遍布弹坑,虽说有建筑物里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前进的道路,可依旧有战士在行军过程中摔倒,一头栽进了弹坑里。还在旁边的战士及时伸手相助,把他们从坑里拉了出来。
见此情形,别尔金皱起了眉头,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道路情况太糟糕,按照这个速度,我们恐怕需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慢就慢点吧。”索科夫担心在这种路况下走得太急,恐怕会造成不必要的非战斗减员,便叫过萨莫伊洛夫,吩咐他说:“少尉同志,你到前面去告诉万里亚大尉,说我们不赶时间,放慢行军速度,能在天亮前赶到目的地就可以了。”
“师长同志,”听到索科夫的这道命令,别尔金有些担心地问:“您让部队放慢行军速度,会不会贻误战机啊?”
“肯定不会,我的政委同志。”索科夫摇着头说:“你听听,我们要去的那个方向,根本听不到什么枪声和爆炸声,证明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发生。如果一味地让战士们赶速度,出现大量非战斗减员的话,会导致部队的战斗力下降。”
看到别尔金似乎想辩解什么,他又接着说:“我们距离档案大楼也不过几公里的距离,如果那里真的发生了战斗,我们再加速赶过去也不迟。我相信,友军的同志抵抗敌人十几分钟的进攻,还是能做到的。”
朝前走了几步,索科夫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便对别尔金说:“还有,政委同志,我们两人是搭档,我以前怎么称呼你的,如今还是怎么称呼你。反而是你对我有点太客气了,说话老是使用敬语。这样吧,以后你称呼我的时候,还是用‘你’别用‘您’,以免显得太疏远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师长……米沙!”别尔金笑着说:“那我以后私下里还是叫你米沙,这样的称呼感觉更亲切一些。”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看到前面的队伍挺了下来,索科夫眉头一皱,问身旁的别尔金:“政委同志,这是怎么回事,部队为什么停下来了?”
一直和索科夫待在一起的别尔金,哪里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同样是一头雾水。他连忙叫过身旁的一名军官,吩咐对方到前面去瞧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军官刚走了几步,萨莫伊洛夫就迎面跑了过来,停在索科夫的面前,有些气喘地说:“师长同志,万尼亚大尉让我转告您,由于作为参照物的建筑,已经在敌机的轰炸中倒塌了。没有了这个参照物,我们就无法继续前进。”
“这么说,我们是迷路了?”索科夫试探地问道。
“是的,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点着头说:“我们的确是迷路了。”
“米沙!”别尔金凑近索科夫的耳边,低声地说:“居然我们作为参照物的建筑物,已经在敌机的轰炸中倒塌,如果再继续前进的话,有可能会误闯入敌人的阵地。依我看,不如让部队原地休息,等天明以后再继续前进。”
索科夫朝前后瞧了瞧,觉得别尔金的提议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在夜晚根本无法辨别正确的道路,假如误打误撞进入了敌人的阵地,那可就大事不妙。于是他点点头,对别尔金说:“让部队停下休息吧,让战士们靠近那些燃烧的火堆休息,千万别被冻伤了。”
“我明白。”别尔金说了一句后,叫过身旁的两名军官,吩咐他们说:“你去通知参谋长,你去通知政委,部队停止前进,全体就地休息。还有,你们要告诉两位团首长,让战士们注意保暖,千万别冻伤了。”
等部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