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夫听从了索科夫的建议,一放下电话,就直接吩咐克雷洛夫:“参谋长,给坚守在捷尔任斯基工厂里的若卢杰夫少将、索科洛夫上校打电话,命令他们尽快派出部队,炸毁工厂四周的公路桥梁,使敌人的机械化部队无法再进入工厂。”
克雷洛夫听到崔可夫的这道命令,先是一愣,随后两眼放光,连声说道:“司令员同志,这个建议真是太棒了,只要炸毁了桥梁,敌人的坦克和突击炮就无法在进入工厂区了。而那些进入厂区的坦克和突击炮,等燃料和弹药一用光,对我军就没有任何威胁了,只需要一颗反坦克手雷,就可以把它们全部报销。”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抬手在自己的额头拍了一巴掌后,懊恼地自责说:“唉,这么简单的好办法,我怎么就想不出来啊。”
“参谋长,你每天接电话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像索科夫坐在那里瞎琢磨啊。”见克雷洛夫如此自责,崔可夫连忙安慰他说:“好了,快点给两位师长打电话,让他们做好炸桥的准备。”
原本负责坚守工厂的近卫第37师,经过长期的战斗之后,部队减员严重,全师连伤员在内,也不过剩下一千多人,他们的防区被德国人压缩到了工厂南面。
师部人员向新指挥部转移的过程中,被冲入厂区的德军坦克发现了,坦克立即跳转炮口,朝那些在废墟里跑动的指战员开了两炮,横飞的弹片削倒了五六名参谋和通讯人员,就连师长若卢杰夫的头部,也被气浪掀起的碎石炸伤。看到师长负伤,周围的几名警卫员立即呼啦啦地涌过来,七手八脚地架着若卢杰夫一阵狂奔,迅速地脱离了德军坦克炮击的区域。
架着若卢杰夫一进入指挥部,一名战士就高声喊道:“卫生员,卫生员在哪里?”
听到战士的喊声,一名满脸硝烟的女卫生员背着医药箱急匆匆地跑进来,着急地问:“伤员在什么地方?”
那名战士朝坐在墙脚的若卢杰夫一指,说道:“师长负伤了,快点给他包扎伤口。”
卫生员连忙快步走到了若卢杰夫的面前,礼貌地说道:“师长同志,您的额头负伤了,请把帽子摘下来。”
若卢杰夫摘下头上的獭皮帽,强忍着额头的疼痛,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女卫生员说:“麻烦你了,卫生员同志。”
卫生员想用酒精为若卢杰夫清理了伤口,涂上碘酒后缠上了一圈绷带。等做完这一切之后,女卫生员后退一步,对若卢杰夫说:“好了,师长同志,只是皮外伤,额头被碎石擦掉了一块皮,过几天就会好的。”
得知自己的伤势不重,过几天就能好,若卢杰夫的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他冲女卫生员点点头,说道:“谢谢你,卫生员同志。”
“师长同志,”卫生员刚离开,参谋长布鲁什科就急匆匆地走过来,表情严肃地向若卢杰夫报告说:“我刚接到了集团军参谋长的电话,他命令我们立即组织力量,炸掉工厂外横跨河流上的公路桥。”
“什么,炸毁河流上的公路桥?”若卢杰夫听完参谋长的话,不禁愣住了。他发了好一阵呆,才试探地问:“参谋长,你确定没有听错命令?”
“没错,师长同志。”为了让若卢杰夫明白自己所转达的命令没错,布鲁什科还特意强调说:“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地核实了两遍,的确是命令我们炸毁河流上的桥梁,而且必须尽快完成这个任务。”
虽说上级并没有说明炸毁桥梁的原因,但既然命令已经下达,就只能无条件执行了。若卢杰夫用手朝布鲁什科一指,问道:“参谋长,我们哪支部队距离南面的桥梁最近?”
“是近卫114团的二营六连,”布鲁什科连忙回答说:“该连如今还有四十多名指战员,他们完全有能力完成这项任务。”
“好吧,”若卢杰夫点点头:“就让他们去完成这项光荣的任务吧。”
布鲁什科等若卢杰夫下达完命令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试探地问:“师长同志,在工厂的西面,还有一座公路桥,可惜那里已经落入了德国人的手里,如果我们要去炸桥的话,恐怕伤亡小不了。”
若卢杰夫的脑子也不慢,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后,他猛地想明白了崔可夫命令炸掉的真实目地,连忙对布鲁什科说:“参谋长,你跟我过来!”
两人来到了桌边后,若卢杰夫指着摊放在桌上的地图,对布鲁什科说:“参谋长同志,我想我明白司令员下达这道命令的原因了。”
“什么原因?”布鲁什科好奇地问。
“你瞧瞧,环绕工厂的这道河流上,除了有三座公路桥之外,还有十几座工人们用空油桶搭建的浮桥。”若卢杰夫用手掌在地图上拍了两巴掌:“不管是我们的坦克还是德国人的坦克,都是通过这三座桥梁进出工厂的。而那些空油桶搭建的浮桥,就只能过人,而无法通行任何重型装备。一旦我们炸毁了公路桥,就意味着在桥梁得到修复前,德国人的坦克是无法再进入厂区的。”
布鲁什科等若卢杰夫说完后,苦笑着提醒对方:“可是,把公路桥一炸,敌人的坦克固然是进不来了,可我们的坦克也出不去啊。”
“我们的坦克还有多少?”若卢杰夫望着对方问道:“据我所知,别雷上校的坦克旅,如今只剩下了五六辆坦克,而且都半埋在地下当固定火力点使用。除了他们以外,我们就没有任何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