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明水河中间,脚下船板一阵阵传来河水冲击在船侧的声响。
墨白一身素白长衣,独自站在船头,有些神情涣散的遥望着远方。
天气晴空万里,一片蔚蓝,没有一丝云气遮掩。
远远望去,黑色山峦就像是平放在草地上的方形大石头,两块方形石头之间下方,就是进出山谷的灰黑入口,直通听剑谷。
山峦表面覆盖了一层稀稀疏疏的白霜积雪,隐隐能够看到似乎有人影站在山顶舞剑弄刀。
周围更是陡峭无比,几乎都是直角,只有山边角落里隐约可以看到一条从山上飞流下来的白色瀑布,如同一条白线,悬挂在山壁上。
“你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些没用的自责懊悔,而是静下心来好好修炼。”杨竹书从船篷里提着壶酒摊了出来,看着眼前时不时走神的墨白,心里就是一股子气。
“我们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如今你却什么都没告诉我,整天就是喝酒悟道喝酒悟道,整整半年了你加起来说的字都没今天一句话的多!”墨白面无表情的盯着杨竹书,“而且你也不让我走,就把我拴在你身边,这算什么?现在连我想什么你都要管了?”
杨竹书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想了半晌,这才下定决心。
他先是灌了一口闷酒,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牵动这么多人的关注吗?”
还不等墨白开口,他就抢先说道,“根据那几位大佬们的计划,我们正在尽一切努力寻找着与众不同的人。先别自恋,你没什么不同的,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金丹期了,虽然我现在也没多大。”
“既然我没什么不同的,你干嘛要找上我?”墨白背过身去,怀揣着满肚子的牢骚和疑问。
“因为我乐意,也因为这是我头上那些大佬的决定。如今天下七大门派,三派坐壁上观,三派主张推波助澜,而最后那一个选择把控全局。”杨竹书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道,“我们武界峰就是主张推波助澜的那一系之一,我们不去满世界找人,而是自己培养,我看你还不错,没人教没人养的也能活的这么滋润想来也算是与众不同,但是你还是有所欠缺,我教你三年,三年后你该去哪去哪,别来烦我。”
“停停停,你这说的乱七八糟的我怎么什么都不懂啊?”墨白道。
“因为这事情,说起来太水字数了,不过也无所谓,我就当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了。”
自从四万八千年前,那时候的大千还没有这么多的门派分类,只有灵体器三种流派,世间大大小小无数宗门林立,谁也不让谁,当时是天命神宗的初代宗主横空出世,纵横寰宇打遍诸天,一人独战三大妖皇而胜之,一手诛天剑法劈的是大陆分离,中断了无数万年来人妖两族连绵不休的战争,也创立了现在的新三道,他主张融汇贯通,也曾为天下祖师讲经说道,最后飘飘然超脱离去,在离去前夕,曾留下一句预言。
“五万年后,世界即将崩灭,众生皆可超脱。吾在无尽虚空之上等着!”
就这样,我们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了下来,直到如今,那五万年的大限即将到来,而无数的天机大师耗尽心血寿命得出来的消息只有区区八个字-----天将倾,九日渡众生。
也就是说,天下九域将有九位人杰横空出世,挽救万民于水火,带领众生超脱。
一向超然物外的天命神宗坚信自己的宗门里必出一位人杰,而元灵山蓬莱和临符道三个牛脾气就想水到渠成,我们武界峰神通阁和荒门各自培养了一位,至于天庭,他们一直觉得他们的皇帝就是当世人杰,我们也不好插手,大致就是这样。
而你算是我走的一步闲棋,以你的天资和机遇,不算达标,却如此巧合的出现在了这本该诞生人杰的地方,我们也不得不对你多有关注。
至于目前有几位人杰?那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也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
你日后若无意外,成就元婴是必然的,但是元神我不敢多说,因为这一道门槛拦住了无数的天骄,但是若有一日你成就元神,我只希望日后战火燃起的时候,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墨白听到这里,也听明白了不少东西,九日能渡尽众生超脱,但是众生可不希望人人都有资格被普渡。
没人知道缺少了一位人杰时候会影响超脱时的变化,但是想来会被磨难磨去棱角的也称不上人杰了。
于是本该被青眼有加严密保护的人杰们,变成了烫手山芋。
凭什么你们宗门拥有人杰而我们没有?既然如此那边试试你这人杰的到底当不当得起这个称号。暗杀,陷害,乃至于战争,导致哪怕是孤傲如同天命神宗,也都不敢声称他们已经拥有一位人杰。甚至半片大陆之主的天庭当代天帝,也不曾说过自己就是当世人杰。
如今看似平静的世界实际暗流涌动,没人知道到底谁是人杰,或许今日还是个三年修为不曾增长一步惨被退婚的废柴,他日一飞冲天,或许是个豪门庶子,母亲被人害死而今孤苦伶仃,结果各种机缘接踵而至,他日鱼跃龙门,更有甚者是那将军嫡子从小便是超凡脱俗初现峥嵘,一路傲视群雄踏上巅峰也说不定。
不过说什么都和墨白他没什么关系。
他就是个看客,他现在连天骄都算不上。
用杨竹书的话来说,他还是太嫩了。
连妖族都开始静极思动,而极南极北的魔界也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