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本宫下来!谁给你们的胆子将本宫扔冷宫!父皇知道吗?小心他要你们的脑袋!贱婢,放本宫下来!”宝翎踢蹬着,她本来被天花病折磨的浑身没劲,又被捆紧在被子里,动弹不得。
“公主将天花传染给太后,想要害死太后,皇上亲自下的口谕,将你关押进冷宫。老实一点,不然公主千金之躯,细皮嫩肉的,可经受不起皮肉之苦!”嬷嬷用脚踹宝翎,让她安份一点。
这一脚,正好踹宝翎的屁股上,痛得她飚出眼泪,嗷叫一声。
宝翎忍着钻心椎骨的痛,气急败坏道:“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将天花传染给太后了?一定是有人陷害本宫!放我下来,我要向父皇澄清!”
“老奴劝公主省省,除你之外,还有谁得天花?陈公公见你一面,他就得了天花,你碰过的毛青布送去司衣坊,那边的绣娘也染了天花。陈公公全都招了,就是你的诡计!”嬷嬷看一眼荒芜的冷宫,推开门,门缝上的灰尘落下来,呛得直咳嗽。
宝翎恐慌不已,什么毛青布?她看都未曾看见,什么时候又碰了毛青布?她哪有胆子谋害太后?如果坐实罪名,这辈子她得死在冷宫!
除了犯罪的后妃,怀着身孕被贬到冷宫,生下的龙子会随生母在冷宫之外,就不曾出现过皇子公主被迁至冷宫!
一旦被迁至冷宫,基本上是被舍弃,断绝生路!
她屁股上伤重,又得天花,若是丢在冷宫自生自灭,她就真的活不成了!
“嘭”地一声,两个嬷嬷直接将宝翎抛掷在地上。
“啊!”宝翎惨叫一声,屁股上渗出鲜血,趴在地上龇牙咧嘴,满脸痛苦。
宝翎深吸一口气,撑着想要爬起来,屁股的伤疼得她又趴下去。从小到大,指甲开裂到肉里都疼着掉眼泪,这些天遭的罪,几乎将宝翎这辈子的罪难给受了。眼泪掉干,嗓子也哭哑,该承受的一样也没有少。
如今更是沦落到冷宫,这些往日点头哈腰奉承她的狗奴才,也敢骑在她头上撒野,宝翎只要一想,就就觉得神智要崩裂!
冷宫里的人,无论之前身份多尊贵,进来之后,不说奴才,就是连狗都不如,任人欺辱。
“我要见父皇!我要去见父皇!我是被冤枉的!一定是商枝那个贱人陷害我!”宝翎往门口爬过去,想去勤政殿找元晋帝申辩。
嬷嬷怎么会让她出去,给治个办事不利的罪?眼见宝翎爬出来,两人一人拉住一扇门合上。
“不要……啊……”宝翎伸出手去挡住合上的门,手掌被门紧紧夹住,几乎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嬷嬷吓一跳,连忙开门,就看见宝翎的手指软绵绵的垂着。相互对看一眼,心里打鼓,转瞬想着都进冷宫了,这辈子是没有出头的机会,也就放宽心。
“公主,这手可得护着点,今后是要干活的。你不干活,可没有饭吃。”丢下这句话,两人‘嘭’地合上门离开。
宝翎脸色煞白,额头直冒冷汗,慢慢地抽气,她顾不上手上的痛,手肘撑着往前爬,怕打着门板,“来人!放本宫出去!本宫是冤枉的!”
她想要抓住龚星辰,根本不是为了毛青布的事情,而是将龚星辰关押在她的宫殿里,染上天花,这样商枝不得不治!
她不知道最后为什么会变成陈义和司衣坊的绣娘染上天花!
宝翎知道一定是商枝陷害她!
嗓子喊破了,外面也没有动静,只有冷宫掌事的公公在外尖声道:“再囔囔扣三天饭食!”
“你敢!狗奴才,你快将门打开!今日的事情,不和你计较!”宝翎知道她今天必须出去,今天出不去,这辈子有可能就出不去了!
掌事公公脸色阴沉,想给宝翎教训,碍于她得天花,阴森道:“甭管你进来前身份多煊赫,进来后就是咱家的一条狗!不听话,弄死你,也没人管。咱家劝你认清楚自己的处境,别逞口舌之快,落得野狗啃尸的下场!”
宝翎气急攻心,喉间腥甜,一口淤血喷出来。
一条狗。
她趴在地上爬行,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地大喊大叫,可不就是一条狗?
从前掌别人的生死,如今一个阉人,也敢断她生死!
宝翎做梦也想不到,她会从云端,跌落地狱!
不禁悲从中来,她再也绷不住,趴在地上痛哭。
哭累了,宝翎出不去,外头风大,冷得她受不住,咬牙吃力往屋子里爬。
爬进屋子里,里面一股浓重的尿臊味扑鼻,她干呕几声才缓过来,看清楚屋子里除一张床之外,就是一张桌子和凳子,里面积满厚厚一层灰,臭味熏天,她甚至崩溃的听见蚊子嗡嗡的叫声!
她屁股的上裂开,很痛,床很高,她怕不上去,只能趴在脏污的地板上。
宝翎极力的隐忍着,她告诉自己,等待时机,再重新挺直背脊,高傲的走出去。
这一切,在中饭送来时,彻底让宝翎爆发。
之前的两个嬷嬷给宝翎送吃食,两个干硬长着黑色霉点的馒头,一碗馊掉的稀粥放在她面前。
宝翎目眦尽裂,抄起粥碗‘哗啦’砸在地上,两个馒头扔出屋子。
“这是人吃的吗?这些都是狗吃的!贱人,你们敢这么对待我,扶好脖子上的脑袋,总有一天我要摘了!”宝翎气得吐血!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要叫她们生不如死!
嬷嬷一点都不着急,这种情形她们见惯了,宝翎总会将馒头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