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败了？”
敏察双手用力抓着木椅扶手，誓要把其握碎一般。 更新最快满是褶子的老脸，表情不断变幻。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眸子，流动着杀机。
十架武装直升机、四十余辆坦克、几十门毫米榴弹炮，以及五千余众。
如此强大的力量，用以对付区区一千来人，结局居然是狼狈而逃。
三分之一的家底，转瞬败光。
废物！
无能至极！
敏察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此刻，他很想掏出手枪，然后把赛贡这个曾经最为欣赏的下属乱枪打死。
可现在不行！
杀死赛贡，倒是容易之至；可底下的人心，在这个危机时刻，多半也会随着赛贡的身死，而悄然散掉。
“怎么回事？”强行压制内心不断涌动的杀意，敏察双眸犀利地盯着赛贡，沉声问道。
赛贡低着头，嘴角泛起淡淡苦笑，然后无力地说道：“将军，炮营步兵、坦克兵、武直飞行员以及大量普通士兵，都反叛了。”
“事发太突然，我根本压不住。只能带着九百多人匆忙撤离。”
“反叛？”
“不可能！”敏察斩钉截铁地说道。
普通士兵倒戈，他或许相信；但那三支嫡系部队，他可是倾注了不少心血。
每一名士兵，都是他精心挑选，不断锤炼忠诚的嫡系。
根本就不可能反叛！
可赛贡，为何如此汇报？
难道……
赛贡在谎报军情？
想到这，敏察便用狐疑的目光，悄然打量着赛贡。
而低头的赛贡，却对此一无所知。
“将军，我每一句都是实情！若是不信，可差人向回营士兵征询。”赛贡低声辩诉。
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又怎能强求敏察听信他的片面之词？
所幸，还有及时撤离回来的九百余众作证，只要敏察让人调查，轻易便可知晓，他所言非虚。
敏察听到赛贡让其派人求证的话语，心中的猜忌，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更为浓郁。
那九百余人，可信吗？
“让人把无人侦查机监控的录像，送一份过来！”想了想，敏察陡然想起，此次作战，可是调派有无人侦查机监战。
那事后，必然该有一份监控录像才对。
只要呈上来，观览一番，自然得以求证真假。
而赛贡，在听到敏察的吩咐后，却是抿了抿嘴，脸色又是尴尬，又是无奈地解释道：“将军，开战之初，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大群乌鸦，直接就把所有无人侦查机给捣毁了。”
这话，是实话。
毫无半句虚言。
可这话，入了敏察的耳，却又是另一番意味了。
敏察眼睛微眯，双眸之中，寒光流转，杀机漂浮不定。
在其看来，这多半便是借口。
几架无人机。
每一架，都装备着武器，又岂会轻易被乌鸦群击毁？就算真的如此，可为何却是几架都由乌鸦群搞毁。
有人能够操控乌鸦？
敏察嗤之以鼻。
不过，让敏察想不透的，却是赛贡为何两次都用如此破漏百出的借口来搪塞他？
“既然被捣毁，那就不用送来了！”勉强朝赛贡露出温和的笑容，似是真诚地说道：“赛贡，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这次的失利，不要放在心上。我相信你下一次，肯定能够雪耻！”
话说得好听，可敏察实际上，已经决定收回赛贡所有的掌兵权。
“多谢将军的信任！”赛贡抬头，眼含感激地望着敏察说道。
“不过，将军！敌人之前既然敢用一千多人就直接挑衅我方，那此次对方一时得胜，很有可能会趁胜追击！”
“不得不防啊！”赛贡衷心提醒。
赛贡能够活到现在，依靠的，是智慧。
作为聪明人，他隐约感觉到了敏察的态度变化，必然隐藏着对他不利的信息。
可如今敌人当前，他只能暂时压下这些小心思，尽可能地表现出自己忠诚的一幕。
“我知道了！”敏察脸上虽然堆着笑，但却甚显生硬。
“我会通知老梁负责军营接下来的布防！”
“赛贡啊！你经过一番对战，想来肯定是累吧？既然这样，那你就暂时先回去休息吧！”敏察贴心说道。
“啊……”赛贡愕然。
大本营的布防，可一直都是他负责，多年未假手于人。
可这突然之间，却换上老将梁泰……
如此明显的戒备之意，赛贡就算再蠢，也明确感受到了。内心轻叹了口气，然后情绪略显低落地应答：“是！”
看来，要早做绸缪才行了！赛贡暗暗想到。
须臾，赛贡告辞而退。
看着赛贡逐渐离去的背影，端坐着的敏察，脸上的假笑，也缓缓收敛起来。
直至再也瞧不见赛贡身影时，内心的愤怒，终究难以压制。
勃然起身，然后一脚踹翻身前的桌子。
“呼~呼~”
踹完这一脚，敏察便急促地喘息着。
年纪大了，哪怕时常锻炼，也难以遏制岁月的无情。
略做发泄后，敏察骤感无力，有些颓废地瘫坐在椅子。
有种枭雄陌路一般，无力倚背，昂头望天，低声喃语：“天欲亡我？”
经历三十余年风雨，使他信佛，但不信命。
所以，他才能屹立十余年不倒。
“我不信！”陡然回神，冷声自语。
“托沙，你不是想要吞下我吗？那就看你有没有一副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