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金安短时间内训练出来的军队,没有数量优势之下,和北唐人相比差距太大。
精锐的府兵把他们的阵列冲散,分割包围。
这一段时间的交战,这一边已经有一千多人喋血,而对面的伤亡也不过一两百。
麟威将军的铁面具之下,那一双冷眸如电,谁也不会看到他嘴角的森然笑意。
铁骑的洪流之中,流云苍甲和卸甲刀横贯八方,刀锋强盛,怎么也无法被淹没。
一骑白马凌空而过,秦杀拖行,宛如流光,挟带着尖锐呼啸的气流,还有往前飞行的血水。
“苍流逆行。”
不远处的铁骑中,金安平静地说出了这四个字。
管阔微微一怔,秦杀与身体呈十字交叉,蓦地一绞,一名骑兵被逼人的刀光腰斩。
“摧龙三绞,第一式。”
金安的声音再次传来。
管阔皱了皱眉头,回刀,刀身在虚空中诡异莫测地绕行,自一名骑兵的喉咙口擦过。
“流烟明灭。”
金安又道。
管阔将挡在前面的铁骑撕开一道大口子,策马冲了进去,金安就在他的眼前,他问道:“你在说什么?”
金安发出一声轻笑。
“你的刀法这么熟练,却不知道使出的是什么招式?你真是一个怪人。”
“抱歉,”管阔说道,“我学刀的时候,倒还真的不知道所谓的招式名字,我也不在乎。”
“看起来你的师父很不合格啊。”
“我的师父是丘镜山和金忧作。”
“……当我没说。”
他们两个人合为一处,两把名刀横扫,终于是给这些精锐之师带来了巨大的震颤。
北唐府兵的阵线有了一些动摇,这些士兵看着他们两人两刀,眼睛里面充斥的都是震撼,实在无法理解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一些人的强大超出常人的想象。
可是世界上的某些行为,并不是其中的个别人的强大就可以逆转局势的,四面八方的战斗意味着金安汇聚起来的不算正规的南吴军队的覆灭是迟早的事情。
两边的军队被摧毁,战无不胜的北唐府兵从两翼包夹了过来。
麟威将军就像是在包饺子,而且他觉得这样的感觉挺好。
管阔和金安两骑分开,最终又回归一处,管阔说道:“看起来,胡王吉等人会很后悔相信你,你给他们真正带来了死无葬身之地。”
“先别急着下评论,等着看吧。”金安的声音依旧平静。
管阔的语气有着嘲讽。
“你难道真的自信自己带出来的所谓‘将领’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真的合格了、不需要你的提醒也知道怎么做了?真是很可笑。”
“没有了你的命令,两翼的那些人根本就会惊慌失措,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金安抿紧了唇,不再说话。
管阔说得对,他其实是在赌,赌自己的教导能力怎么样、学生的领悟能力怎么样。
但是朱维江和赵彦双真的会自己知道现在应该马上怎么部署军队吗?
他不确定。
面对着如山如海的压力,这一边的军队在丢下数不清的尸体之后,被压着缓缓往后倒退。
他们真正退到了城墙脚下,等待着他们的是真正的毁灭。
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有些人已经开始绝望,尤其是站在城墙上观战的一些人。
胡王吉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城头上。
他失神地望着逼到近前的北唐军队。
末了,许久之后,他的声音很高:
“我们临安,对得起大吴了!”
城下,落在后面的麟威将军的声音更高。
并且仿佛是不带任何的感情。
“你们即将灭亡了。”
“威远将军说得对,金安,你只是黄口小儿而已,蚍蜉撼树!”
“这话说得太过绝对,”铁骑重围之中,金安的神情上带着几分笑意,“将军,你可以回头看一看。”
铁面具之下,麟威将军皱了皱眉头,他回头望了望。
东西方向,一前一后,遥远的地方,分别是两条黑线。
……
……
在这之后的挺长一段时间,麟威将军都并没有完全理解命运的转换到底是遵循的什么逻辑。
他从军多年,一直到现在有所成就,很多事情,他也都知道。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是一名被金安带出来两个月的将领,面临金安不再传递命令,而且被战斗的惨烈吓破了胆的情况,一直到现在一定都还是茫然无措。
可是那些人却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情。
那两翼的部队杀过来了!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教导出悟性这么高的一群人?
“杀!”朱维江在大吼。
“杀!”赵彦双也在大吼。
而凛然的气势,来自于这两支队伍之中分别的两个人张连岳和关挽云。
本来的凶兽当沾染了血之后,会更加凶狠。
这两名强者在经历了之前的战斗后,国仇家恨加身,眼睛里面的寒光很盛。
以张家家主和关家小姐为锋,一路风驰电掣,剩余的四千多人从东西两面很迅速地夹击过来。
本来气势汹汹的北唐部队被从两翼挤压,变得越来越狭长。
府兵的阵列非常严密,面对突如其来的冲锋,损失并不是太大,他们用厚重宽大的盾牌保护着自己,以顶住巨大的冲击力。
但正是这样,他们的队列便被往中间压迫,从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