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安说得没错,为了和北唐战斗,他在暗中运作了几乎所有的事情。
赌局既然已经展开,那么谁都不应该退出,无论是他金安,还是威远将军。
甚至是李择南。
如果这是一个游戏,那么就是死亡游戏,如果这是一场比赛,那么便是淘汰赛,最终只能够留下唯一的胜利者的淘汰赛。
在威远将军数次将金安的部队击败的那段时间内。
北唐开远元年六月初十,十八路起义军围了被北唐攻下没多久的江城。
同一天下午时分,南吴沦陷地的遗将卫月山率在暗中辛苦组织的两万军队突袭扬州城。
北唐开远元年六月十一,襄阳刺史派司兵率兵主动攻打进击襄阳的北唐军队。
北唐开元元年六月十四,大大小小叫不出多少名号的三十多支起义军攻打庐州。
……
在前前后后的时间之内,南吴各地的起义军还有地方军,就像是突然发疯了一般,也不管对手有多么可怕,就这么反咬过去,颇有不死不休的癫狂之态。
很少有人知道的是:这一段时间之内,那一个机构昼夜不息地运转——南吴秘府。
南吴一旦分散,那么迟早会崩溃,可是那个机构艰难地将它的各处连接到了一起。
现在,大江南北已经化为了一盘棋局,每个人都是棋子,同时也是下棋的人,他们被紧密地联系,既然入了局,那么谁也别想跑。
金安就没有想过能够出局,他就准备死在局里,或者叫威远将军死在局里。
其实在金陵被攻破之后,南吴各个地方不堪一击,除了北唐军队的不可一世之外,便是各地都各自为战,没有一个统一的协调的缘故,而今,终于是有了。
历史的车轮滚滚而动,很多决定都将限制无数人的命运走向,而现在,只是开始!
……
……
在追击金安,让对方的兵力足足折损了三分之一之后,威远将军终于是停止了这一军事行动。
因为他得到了一个令他狂怒的消息——
湖州刺史带着曾经被他有点忌惮的力量,出了乌龟壳一样的湖州城,进攻金陵去了,在湖州只留下一千兵马守城,几乎可以说是倾巢出动!
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北唐军队肆无忌惮地横行,其中的一个原因便是南吴人不认为自己拥有着和对方硬拼的力量,于是便只敢集结力量缩在各个城池里面准备顽抗、防守。
但是那样恰恰被各个击破,城池一座又一座地丢失。
可是现在湖州刺史居然摆出了一副湖州丢了不要的架势,直接带兵奔金陵去了,当然威远将军不相信奔金陵去的只有这一路兵马。
他不觉得那奇葩的行为会是湖州刺史自己的决定,必定是暗中有什么人指点。
与此同时,各地遭受攻击的消息铺天盖地而来,他感觉到了空气的凝重,似乎是暴风雨忽然来临了。
李择南已经回了长安,他现在是南国的最高指挥官,其他人会依靠自己的将领,而那些将领们依靠他,他却依靠不了任何人。
在这一片惊涛骇浪来临的时候,他的决策会影响千千万万人的生死,还有历史的进程、北唐的荣光。
他终于意识到,并不仅仅是他把包括金安在内的人当作玩乐工具一样可以为所欲为,而是自己也钻进了那个局里面。
那个只有一个胜利者的局、以成王败寇作为赌注的局。
是否继续追击彻底消灭金安?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他虽然声称金安是黄口小儿,但是他承认,金安是他的心腹大患,如果能够让对方去见鬼,他会安心许多。
他并不清楚最近南吴各地势力的动向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一种隐约的直觉让他猜测这些事情和金安有关系,最起码是有一点关系。
如果继续追击金安,他有很小的概率会在对方败退的路上彻底击溃这一支军队,但是还有更大的概率让对方撤到胡王吉的临安城内坚守,因为他的部队都是重步兵和重骑兵,而金安的部队装备不算好,大多都是轻装,打仗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跑得比较快,比拼速度,并不明智。
一旦让金安撤到临安城内,要想攻取下来,会花费很大一番的手脚,到那时候,就怕北方的金陵扬州庐州等地不稳。付出很大代价,光取一个临安,却把那么多的地盘放在危局之上,不合适。
但是如果他不再追击金安,而是选择回援,那么自己的部队疲于奔命,再加上根本不清楚南吴各方的势力是不是作好了一些阴险的准备,有可能会像撞进蜘蛛网中一样,一直斗到精疲力尽。
这两条路对他来说都不妙,但是他只能够这么做。
在停留了一天之后,他选择了后者。
他先是传出指令让占据了宣州的昌武将军派兵攻打湖州,既然湖州刺史胆敢抛下城池去打金陵,那么就给那个老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紧接着他又考虑到南吴方面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定会对宣州觊觎,便指示怀化将军率兵埋伏在宣州界内,一旦哪只出头鸟胆敢攻击宣州,就叫他有来无回。
他作出了许许多多的指示,有条不紊,最终终于率军北归。
但是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件事情让他特别的恼怒——
当他作出北归的决定之后,金安一改常态,开始追击他的部队。
无疑,金安的军队正面交锋之下完全不是威远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