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阔来到那条街道上,看到了许多熟悉的人。
刘方好、柳亦年、徐梦珊、曾月容,甚至还有……柳国公……
他们都站在府门外,望着自己。
他提着刀,浑身是血,就像是从地狱里面归来的一样。
谁都没有料到这个原本可以控制的“不确定因素”到最后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金安很自信地认为他限制了管阔的恢复速度,因为他很自信他比管阔强。
他的确是比管阔强,但不是现在,而是几个月前。
金安也很自信地留下金晓韵、关挽云、张连岳、关连殿四大强者,还有如林的高手,认为这些人完全可以控制住长安这座城,包括城中天牢里面的管阔。
但是盲目自信是愚蠢的,即使是聪慧似乎从来都不会失误的金安。
他没有预料到管阔会非但恢复实力,还会比起从前更强。
他也没有预料到高林和李千容会在铁山无的暗中指示之下出其不意地袭击长安城。
于是他那如林的高手只能够分散出去对抗高林的军队,而他的四大强者却即使是联手也挡不住管阔。
小家碧玉楚楚动人的刘方好俏生生地站在刘府门前,寒风逼来,她娇小的身躯让人怜惜。
管阔忽然顿住了脚步。
他侧头问道:“你父亲呢?”
“心力交瘁,身体不适,卧病在床。”她清脆悦耳的声音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用贝齿咬着下唇,双手绞在那里。
她冰雪聪明,知道今天会发生一些什么。
“哦,”管阔说道,“叫他好好休息。”
他想要继续往前走去,但是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对着她说道:“那个龙傲天,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刘方好的娇躯一颤,随后看向他的眼神复杂:“你……杀了他?”
管阔摇摇头。
“冻死了?吓死了?摔死了?我不确定,反正不是我杀死的。”
刘方好垂了垂秀首:“谢谢。”
管阔不太清楚她的“谢谢”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似乎是发自真心。
察觉到他又要走,她又忽然说道:“等一下。”
管阔奇怪地看着她。
“你没有必要这么做的,”她斟酌了片刻,“其实你带走公主殿下,一起好好过日子,岂不是很好?”
管阔笑了笑:“这是我管家的事情,与你无关。”
刘方好的眼神黯了黯。
“活着回来。”她轻声说道。
“谢谢。”
他的身影越来越远去,这条街道是各个府邸距离皇宫最近的一条,而今却大多数府邸外面都站着人,默默地看着他。
叶叔匡终于回到了叶府,当然还有许多和他差不多的老大臣。
“你们是想要保护他、阻止我吗?”管阔看了看叶叔匡,目光又从其他人的身上扫过。
“不是。”叶叔匡的回答很直截了当。
“为什么?”管阔是有些不解的。
如今攻城的绝对是北唐人,在此时此刻支持李择南复辟,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因为我们知道他的心彻彻底底死了,在几个月前投降的那一刻就死了,而一个心死了、投降的人,是不配成为我们大唐的皇帝陛下的,那是我们的耻辱。”
管阔有些惊讶,他看得出来那些老臣身上的某种血性。
那些血性可能会让人觉得疯狂和不可理喻,但是他们乐此不疲。
在很久以前,一个国家的国王战败后,被另一个国家的国王俘虏了,他为了生存,像条狗一样活着,甚至还吃另一个国王的shi,他为了复国不择手段,还毁掉了几名千古美人的一生,但是最后他成功了,他成为了神话,他把大多数的功臣都杀死以绝后患,却成为了许多人膜拜的对象。
自古成王败寇,不论你用的什么方法成功。然而还是会有一些固执的人坚守着他们所认为的“对”。
“那么你们现在是想做什么?”管阔问道。
“送别你,或者送别他。”叶叔匡说道。
“他给了我们最最炙热的希望,也给了我们最最沉痛的打击,他让我们一生难忘。”
他看向管阔的神色越来越复杂。
管阔不再看他,继续向前走。
他来到了国公府的门前。
这里有着他太多的故人。
这么残酷的天气,柳国公却用拐杖支撑着,另一只手臂被曾月容搀扶着,管阔为他感觉到难得。
看起来依旧有些憔悴但也依旧美若天仙的徐梦珊紧紧地靠在柳亦年的身上,呆呆地望着他。
沉默,谁都不说话。
管阔施了一礼:“见过柳国公。”
柳国公那双表面上浑浊实际上却仿佛能够直视本心的眸子盯着他。
他苍老的声音在停顿了片刻之后响起。
“我和管清和是很多年的好友,虽然年龄差距很大,但也应该算是忘年交了。”
管阔顿了顿首。
“他们都说他是乱臣贼子,但我是不信的,虽然,我和那些叫嚣的人不一样,因为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柳国公看向他的目光很有深意。
管阔应该是有些惊讶的,因为有关金忧作、那一场“战争”的事情,整个北唐南吴知道的人都寥寥无几,柳国公这许多年来都似乎不理世事,很多人都认为他即使是应该知道的事情,也不会知道。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相比起来,无论是龙且与还是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