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以他目前的实力,哪怕天天都在强化自己,比起那个身法接近驼背老金的混蛋,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开始继续讲故事,讲他所知道的驼背老金、他眼中的驼背老金。
驼背老金在管府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存在,那是在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的,但是在从前,或许因为驼背老金和管府已经融为了一体,并没有人觉得他在管府的存在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驼背老金大多数时候都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现身,他就像是喜欢躲在阴影里的默默珍惜残存时光的垂暮老头,不是在院子深处的檐下,就是在地宫里,或者缩在假山之后,远离阳光的地方。
他看起来特别显老,管阔一直以为他已经是耄耋之年,但是后来他无意之中从父亲那边得知,驼背老金只是年过古稀。
他见到过了北唐战神丘镜山,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丘镜山,但是军营之中年纪那么大,并且弹琴弹得这么好的人,不怪乎他随时随地都会想起对方。丘镜山同样也是年过古稀,但是丘镜山整个人都很精神,腰杆挺得笔直,如同一杆长枪,那个弹琴的样子就像是飘逸如仙,仙风道骨。
他也见到过其他的年过古稀的人,但是没有看到过像驼背老金那么老相的,这一点,是驼背老金的特点,也是驼背老金的疑点。
一个人比起自己的真实年龄老相那么多,有很多种原因,而驼背老金的原因,一定不简单,特别是当管阔回想起来对方那张遍布褶皱的脸的时候,就更加坚定了这一点。
其次,就是驼背老金到底在管府是做什么的,十几年了,他也不知道。管府有很多人,大多数都是仆役和婢女,他们都有自己的职责,有自己应该过的人生,那么驼背老金呢?
驼背老金的人生,似乎就是躲太阳、躲太阳、还是躲太阳,他常常缩在地宫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偶尔和别人说话,也是管清和和管阔,管阔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会和驼背老金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和驼背老金说过的那么多年的话,实在是没有什么营养,这就叫无话可说,两个人沉默地一起躲太阳,那就叫相处了。
他和驼背老金相处了那么多年,就连驼背老金的脸似乎都依旧看得模糊,那些褶皱,把所有的一切一切都隐藏住了。
他说到了管府的那一夜,不过并没有讲其他,只谈驼背老金,哪怕连竹简都没有谈,当然,竹简是不能谈的。
他说到了自己和驼背老金的离别,然后,又说到了对方身形像是鬼魅一般,踩着夜色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万家灯火之中的情景。
他忽然顿住了,意味深长地盯着小安安的眼睛看。
小安安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的讲话,此时此刻,他也正在盯着管阔的眼睛。
双目对视,双方都想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出来一点什么东西。
少女似乎正听得兴起,她清丽的容颜上满是安详与入迷,一只小手撑着脸颊,看起来有些失神。
管阔的突然停顿让她感觉就像是炎热的夏天爽快地、舒服地被凉风吹了好一阵,莫名其妙地就这样停了,弄得她瞬间就烦躁起来。
“说啊,怎么不说了,你是想要被打屁屁吗?”她挥舞着纤手大声叫道。
管阔并没有和往常一样惧怕她的质问,马上低声下气真的就像她的下人一样回话,而是依旧盯着小安安的双眼,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盯着。
两个人如此一动不动、不出一句话,形成了某种特别奇特的氛围。
那种氛围的影响在加剧,以小安安作为自己领头人的那些吴人们都不敢说话了。
少女很聪慧,她感觉得出管阔和小安安之间有着什么,于是不开心地皱着秀眉,也不说话了,不过她抱臂而坐,斜着脸,也斜着眼,一副要看看那两个家伙到底想做什么的样子。
许久之后。
“说啊,怎么不说了,小姐要不高兴了。”小安安道,而且是笑着道。
他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催着、期待着要故事。
少女的眼珠子一转,两个人的那种氛围弄得她感觉好压抑,于是也顺势道:“对啊,死呆瓜,说啊,快点说啊,本小姐要不高兴了。”
管阔依旧在盯着小安安看,那是一种目光上的逼迫,他对自己的身世,还有驼背老金的故事非常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他几乎感觉那些隐秘似乎已经就等待在自己的眼前了。
少女看着他盯着小安安看的那种眼神,越看越觉得心里发毛,于是也看了小安安好几眼。
“好看啊,真的挺好看的……”她嘟哝道。
随后,她自怀内掏出一把镶金带玉的匕首,用匕首柄开始捅管阔,想要把他推开,特别是推开他的目光。
“喂!喂!喂!”她大声叫喊道,“要死啊,你不是说李惜芸是你的妻子吗,现在又看中了小安安,你可知道,小安安是小姐我的人,是不能赐给你的,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你有了李惜芸还想打我们家小安安的坏主意,你真是一个坏家伙!”
管阔终于移开了那种目光,道:“你神经病啊?”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敢说少女是神经病了。
少女开始用匕首柄敲他的头。
“把手拿开,对,拿开,不然的话就宫刑你一百次,你敢骂本小姐,这已经是第三百次了……不要躲,还有两百五十记,你死定了,本小姐今天非要把你这个猪头三敲开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