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大吴!”为首的那名南吴人左手一震姬字大旗,吴钩刀立劈而下,那名突兀人的皮帽一分两半,随之的还有额头上垂挂的一条血红色。
马作的卢飞快,双方的马,像是雷霆闪电,相互之间交叉,一擦而过。
地上,突兀人的尸体“砰砰砰”地倒下,震起一片又一片的烟尘,然后烟尘又与地上流淌着的血水混杂、交融。
管阔重新调整了一下体内的气息,迅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周围的一些南吴人也受伤了。
反观对面的突兀人,情况才叫真的糟糕,这一次的交锋,阿铁木的身边,只剩下了彻底胆寒的二十多人,他们的眼睛里充斥着恐惧,那是一种像是遇到了不能用正常人来看待的魔神的绝望眼神。
最最绝望的战争就是敌人的不可战胜,比如用马刀去砍坦克,也比如突兀普通骑兵遇上了南吴公主的精锐护卫。
阿铁木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他整个人生的所有勇气在此时此刻都被消耗殆尽,他忽然觉得自己从前的那些凶残以及威严都是那么虚假,在管阔的唐刀以及那些南吴人的吴钩之下不堪一击。
“退,走!”他低低地喝了一声,望了望前方两侧再一次冲过来的那些异邦人,产生了绝对的退意。
那在以往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的凶恶使得只有别人才会惧怕他,他绝对不会惧怕别人,但是今天一切都被打破了。
他的低喝很轻微,大概是他下意识地想要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惧,但是那些突兀人全部都听到了,因为他们一直都在等待着这句话,虽然他们或许自己都不知道内心深处所想的东西。
管阔的秦杀刀锋微微偏转,无迹的马目变得冰冷,就像是冷冽的冰棱。
珍威将军的牺牲,就在他和它的眼前,现在,只是一点利息而已。
他和那些南吴人从两面朝着那只剩下的三四十名突兀人包夹过去,修长的秦杀刀尖前指,上面的饕餮纹爆发出了嗜血的气息,刀尖的尽头处,正是调转马首带着突兀人准备退走的阿铁木。
阿铁木的眼皮跳了一下,恍惚之间似乎被秦杀的锋芒闪了眼睛。
突兀人随着他都开始往阵线处退去,马蹄声稍显凌乱,战马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境,它们也都很通灵,把刚才发生的所有战斗全部都放在了眼中,它们知道害怕。
他们逆着风而退,管阔带着南吴人逆着风而追。
无迹和后面的南吴人稍稍拉开了距离,和阿铁木的距离却在迅速拉近。
少女的马车非常快,快得惊人,简直要飞起来,简直要上天,她的护卫的马当然也非常快。
感受着身后的啼声雷动,阿铁木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的马是突兀军中的上等骏马,跟着他的人也是如此,所以他们的恶名才能够传扬出去,因为他们不仅残暴、强大,速度也快,来去如风,卷走能够卷走的一切东西。
在无迹和南吴最好的那些马的面前,那种来去如风的自信在迅速瓦解、崩塌,今天他们觉得自己见鬼了,不但遇上了战斗力令人难以置信的人,还遇上了速度令人难以置信的马。
北唐旗帜在管阔的左手中猎猎作响,那种声音越来越大,阿铁木脸色铁青地听着身后大风吹动旗帜的那种呼啸声,感受着越来越迫近的压力,知道管阔已经来了。
一道很细的风袭到他的脸庞,但是他却感觉寒意从那里出发,很快就蔓延了他的全身,他的身体猛然一颤,在心脏怦怦直跳的同时,头微微偏开。
似乎带着某种隐性神秘力量的饕餮纹在这一瞬间便停留在了他的眼前,而后那把充斥着杀气的唐刀倏地收回。
阿铁木迅速回头,看到了眼中闪烁着光芒的管阔,还有那匹凶悍地瞪着自己的马。
“刷——”
秦杀卷裹着冷风,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弧,直劈阿铁木的胸口。
阿铁木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了,既然管阔的马比他快太多,并且已经追了上来,除了交手,没有其他的选择。
他发出一声大吼,把体力凝聚到马刀之上,结结实实地迎了上去,他的力气极大,就像是在甩着一个大锤。
“当!”
两把刀相撞,又相互弹开,金黄色的火星喷溅、泯灭。
阿铁木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感觉对方那不起眼的体内力量简直惊人,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击力透过秦杀,也透过他的马刀,传达到了他的身上,那种被震荡的疼痛感,让他的脸色煞白。
“我给过你离开的机会,是你自己要撞上来,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阿铁木到底是谁!”他一脸阴厉,面色再次变得狰狞恐怖。
可惜,他的北唐话并不好,这一句话说不出,他用的是突兀语,管阔听不懂,就算是听懂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管阔道,他把北唐旗帜往上提了一提,“还有,我今天是来为我们的将军报仇的,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你是第一个。”
阿铁木懂一些北唐话,于是他大概理解了管阔的意思,冷森森地挑动着对方的内心道:“你们北唐的女人尖叫很好听,今天我想听听你们北唐男人的尖叫是怎样的。”
他用的是北唐话,管阔可以勉强听得懂的音调很怪的北唐话。
管阔的脸色很古板,或许是他确实很不擅长准确地表达自己的心理,所以一切都显得有些迟钝,但是他的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