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岳身姿挺拔,伟岸如山,他坐在马上的身影,英姿飒爽,有着一种逼人的光辉。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面这么近地接触李显岳,也可以说是中书令之子管阔和晋王殿下的第一次认识。
这一段时光过得很快,也完全没有什么新奇有趣的,但是从此以后的某一些时段回想起来,管阔会觉得这一刻很难忘。
他瞄了李显岳一眼,又目光躲闪了几下,似乎是觉得自己一直紧紧地盯着李显岳那张略显丑陋的脸多看,会显得特别的不礼貌。
传闻没有错,画像上也画得没有错,李显岳的确谈不上好看,总之绝对不会比他的妹妹李惜芸好看……
但是管阔怎么也不想用“难看”或者“丑陋”这两个词去形容李显岳,因为他一直都感觉对方特别的有型,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有型。
或许,人不可貌相,用珠宝装饰自己,不如去充实自己,人世间有一种凌驾于虚伪的相貌之上的力量,就叫做气质。
长得再好看,打扮得再漂亮,内里空空落落的,只能算是一个花**。
所以虽然李显岳比起他的妹妹,北唐第一美人,广乐公主,差点成为他管阔的妻子的李惜芸差得太远,但是管阔怎么看都觉得比李惜芸顺眼,也亲切得多。
至于那个自己早就发誓要向之复仇的秦王李择南,更是和李显岳是不能比的,他坚决那样认为。
那些完全没有军人风范,像是真的只是为了给少女表演的南吴人停留在了不远处,并没有跟过来,他们细细端详着李显岳,互相之间小声议论着什么,和这片战场显得格格不入。
晋王李显岳鼎鼎大名,他们南吴人虽然并不怎么在乎其他国度的所谓“皇子”,但是还是自然而然的因为忌惮或者其他的什么,也许是敬畏,不敢靠近。
只不过,他们无视他人议论纷纷的样子实在和忌惮敬畏搭不上边。
李显岳淡淡瞄了几眼那些举着“姬”字大旗的南吴人,最后什么都没有说,那些是南吴人,如今他们在北唐的关外帮助北唐人打仗,所以他们是朋友,也是客人,面对朋友和客人,就算对方不是多么礼貌,也应当保持客气。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管阔的身上。
他并没有见过管阔,不过他倒是派人调查过管阔。
那是那个时候丘镜山随意的一个想法,所以他叫人调查了一下听琴的那个家伙的底细,却并不知道现在停留在自己面前的、自己感觉很看好的小子就是那个天杀的管阔。
所以如今的场面就非常具有戏剧性了,管阔认识并且知道李显岳,而李显岳知道甚至调查过管阔,更差点因为李惜芸的赐婚差点和管阔成为了亲戚,但是现在管阔在他的面前,他就是偏偏不知道管阔就是管阔。
虽然这些话有些绕口,但是,就是这样的。
管阔看着他,对他感觉很有好感,而在并不知道管阔的身份之下,李显岳可耻地也对管阔产生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其实那种好感是自然而然的,而且名正言顺。
首先,管阔是一名北唐军人;其次,管阔是珍威将军的兵;第三,管阔举着珍威将军的旗,骑着珍威将军的马,拿着珍威将军的刀;第四,管阔明显历经了千难万险,却还是坚持回来了;第五,刚才管阔奋勇杀敌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他看见了。
如此,双方的亲切感自然而然。
“你是珍威将军的兵?”李显岳终于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开口了。
“是的,殿下。”
“你的旗,你的马,你是刀,都是珍威将军的,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是命令,我接受了,于是我执行这些命令。”
“你和那些南吴人是怎么回事?”
“我被他们救了,现在我要回来杀敌,他们看见了自己的部队,于是也选择对抗突兀人,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您可以去询问他们,我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这句话之后,双方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
管阔看着他,犹豫了。
他不是可耻于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身份,他可以很自豪地告诉以为很臭美的南吴公主自己是管阔,但是自己的面前是晋王李显岳,自己差点就成功娶到了对方的妹妹,关键是他相信李显岳肯定也和其他的北唐人一样,对管府被赐婚这一件事情深恶痛绝,所以这叫他怎么说?
他倒是可以接受李显岳另类的目光,但是却不是现在,如今胜利近在眼前,战斗还没有结束,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节外生枝。
但是沉默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李显岳便又说话了。
“你的名字将会在胜利之后风风光光的让其他人知道,也不急于这一时,如今,摆在你面前的最最重要的事情,是我接下来要给你的命令。”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显岳的神情非常肃穆,并且带上了一种如山如海一般的坚决。
那种坚决是如此的强烈,虽然那个命令还没有说出来,管阔便已经感受到了极为强大的气势。
“你很好,你很勇敢,你的表现非常精彩,我都看见了。”李显岳道。
听着他的那些话,管阔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浮现出的竟然是那一位弹琴老人的目光,还有那个臭美的南吴公主的目光。
他们似乎对自己表达过差不多的看法,管阔一向都把那些看法当做是勉励,是为自己打气,并没有怎么个当真,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