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管阔就这么郑重地喊出自己的来历以及名字,左惊咧嘴一笑,脸上有些感慨与讽刺。
当管阔把那些来历以及这个名字在这一大片谁也不敢当着左惊的面直呼其名的人群中亮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有些惊讶,他们以为管阔并不知道左惊的身份,所以敢这么做,但是既然管阔知道左惊就是左惊,那么他哪里来的胆子敢前去挑衅?
想到这些的时候,心思细腻的艾龙最先离管阔远了一些。
谁都知道,当这一情景发生的时候,只会有一个答案——管阔并不惧怕左惊,至于管阔为什么不惧怕左惊,那自然是管阔有底气,那么管阔的底气是什么,先离那家伙远一点,不要得罪他吧。
艾龙之后,又有其他的人缓慢地退后了几步,他们不想贸然得罪管阔,当然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明显退缩而得罪左惊。
这一切左惊有没有看见,管阔就不知道了,但是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他知道,离开了长安,离开了左府,就是左惊再怎么用自己的身份地位耀武扬威,怎么说也还是显得有些虎落平阳,这里的人,总是不会像左府的下人一样的。那种感觉,身为管府独子的管阔,他感受得最最真真切切了。
后面,可雷和阮单神情各异,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特别欠揍的家伙来头居然那么大,管阔那小子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情,倒是可以怼怼左惊的耀武扬威之气,但是现在……
然而,他们依旧坚定地站在管阔的身后,也许这就是他们互相之间都当作兄弟了。
管阔看到,当自己的话语传出,而周围的人退却的时候,左惊的脸上,嘲讽之色越来越浓,随后仰头望了望天,闭起了眼睛。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左惊说话了,话语之中满带着嗤笑:“好久不见啊,中书令府的傻子。”
管阔称呼他为“三公子”,左惊直接叫他傻子,更何况在很早以前,当着管阔的面骂他傻子是一个禁忌,左惊大概觉得,这样子看着一个傻子待会儿发疯,是一件很令人感到高兴的事情。
但是管阔并没有,而是脸带微笑着正视着对方。
有的时候,这并不是管阔尊重别人,他那是在尊重自己,这是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自然是因为心中有着宇宙,自然可以容忍鸟兽,那是弹琴的老人教育他的。
左惊依旧闭着眼睛望着天,但是他却迟迟没有听到管阔发怒破口大骂的声音,于是有些诧异与不解。
尽管慑于左惊的威势,但是他刚才的那句话,还是引发了大地震,让周围的那些北唐铁骑全部都先是呆住,随后窃窃私语,对着管阔指指点点起来。
除了铁山无无用可雷等和管阔比较熟悉的人,没有人会想到管阔还活着,更不会想到他今天、现在居然还会站在这里,距离所有人那么近。
不管管阔是一个笑话,是一个可怜人,还是一个活该的人,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他总的来说还算是一个传奇人物,当然他的传奇来自于管府的荣光,来自于他父亲的光辉,和他本身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关系。
他能够出现在这里,虽然不至于让人不分青红皂白地笑话他,可总是不会有什么好感。
不论是北唐人对他父亲的看法,还是那一场赐婚。
可雷和阮单早就知道管阔就是管阔了,但是现在当看到别人知道管阔就是管阔那时候的情景,看着那些人的神情,为管阔而有些悲哀,或许他们自己都忘记了他们得知管阔就是管阔的那一天,同样并没有多么友好。
艾龙往前踏了几步,站在了左惊那一边。他不知道管阔为什么会有底气去挑衅左惊,但是管阔为什么能够叫出左惊的名字,已经有了答案,那个答案对他们毫无威慑力,或许在国家存亡之间,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死而后已,然而在这里,他们却是会无条件地站在左惊那一边,因为当左惊回到长安之后,也许会给他们带来飞黄腾达,而管阔,什么都不是,非但什么都不是,还是一个令他们比较讨厌的名字。
艾龙的动作当然是作出一个示范,一个表率,那些反应最快的人也终于把刚才后退空出来的地盘补了上去,一时间密密麻麻的,密不透风,将左惊、管阔、可雷、阮单四个人围在了里面。
当然,他们的压力与目光,全部都落在了管阔三人之上。
迫于距离左惊比较近,在这里并没有多少人说话,但是越往外围,那些不明就里的人对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非常津津乐道。
“发生什么了,还赛不赛马了,那里聚集了那么多人在讨论什么?”
“讨论什么啊,我看那是要打架!”
“听说中书令府的那个傻子冒出来了。”
“早就有被发配边疆的说法了,原来真在这里啊!”
“他们这么说你就信?就是被发配到这里,估计也早就被突兀人一刀杀了。”
“什么信不信的,简罗锅亲眼见到的。”
“烂脚的你别以为离得远我就听不到,就是罗锅也比你这个烂脚的要好。话说,虽然模模糊糊的,但是那个时候我去长安传达军令,后来因为受伤,留下去休养了几天,那几天里我路过一次管府,那家伙坐在府门前的傻样,我绝对不会认错。”
……
外面的喧闹和这里的沉寂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左惊脸上的诧异之色渐渐消失,他抬起眼帘,瞄了管阔一眼,笑了笑。
管阔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