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阔,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听小公主殿下的话吧,放开点,轻松一些,和我们一起走吧,你难道就不想去大吴看看吗?”
管阔沉吟了许久,随后他的脸上带有着一丝怅惋。
“我要回长安,”他道,“那里是我的根,也是我的梦,更是现今遍布我仇人的地方,我必须要回去,那是我的命,躲不掉的,人生,很多时候就是一个个的圈,走了一圈,就会又回去。”
“那样我们会感觉很惋惜,但是我还是诚挚地邀请你,什么时候来我们大吴看看吧,我们会一直等着你,小公主殿下虽然她经常会发脾气,会让你害怕,但是她的心很纯,她是真的希望你跟着她,一起去看看大美天下。”
“我会来的,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但是当我觉得事情了了,我一定会来到大吴看看。”管阔微笑道,他终于第一次用“大吴”而不是南吴去称呼那个国度,是因为那个国度有着他觉得非常美好的人,他感觉那里很温暖。
“如果到时候在大吴的江山见面,我们说一些什么呢?”小安安同样笑了起来,问道。
“不知道,你说呢?”
“你再想一想吧,这个不能够让我来说。”
“江南晚来客?”管阔的眸子蓦地闪亮。
“小公主殿下说过,”小安安笑了笑,“那就红绳结发梢吧。”
“小公主殿下对我有意思?怎么可以是这一句?”
“癞蛤蟆想吃天鹅头,你想多了,小公主殿下认为那是对人最好的友谊,当初她和你们的广乐公主殿下见面的时候,也是约定好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红绳结发梢,难道她对李惜芸有意思?”
“她们见过?我还一直以为清高的小公主殿下一直都不把李惜芸放在眼里。”
“见过一面,多年以前。”
“那好,那就这两句吧。”
江南晚来客。
红绳结发梢。
如此,甚好。
……
……
他们两个人在这之后就这样躺着望着天,不说话许久。
天上的白云飘得很快,那是似水流年。
时光啊时光,他们现在还在这里,以后又不知道在哪里。
“驼背老金的金?”很长时间之后,管阔打破了沉默。
“对的,你所说的驼背老金的金。”
“这就是你不肯告诉我你姓什么的原因?”
“的确。”
“这种东西,真的只能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所以我决定今天就告诉你了。”
“既然你本来就觉得瞒不住我,想要告诉我,那么我和你再做交易,是不是显得亏了点?”
“不亏,因为你的事情,也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听到他的这一句话,管阔忽然顿了一顿,然后笑着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你杀死苏印的那一套东西,也是来自于一个姓金的人,驼背老金的金。”小安安侧头,和他的目光对视。
“你难道就这么确定?”
“我说过了,在这个世界上,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得到并且领悟那一套东西的,有一个词,便叫做屈指可数,你说他叫驼背老金,那么他就一定会是我所想的那个老金。”
“你和驼背老金是什么关系?”管阔问道。
“他是我的祖父。”
“你的祖父是谁,权势滔天的金家家主吗?”
“不是,金家家主是我的父亲。”
“那么就是上一任金家家主?”
“也不是,他虽然是我父亲的父亲,但是现在南吴二大世家之一的金家之第一任家主,是我的父亲,和你口中的驼背老金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如果没有他,我们金家,也不会存在,也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模样。”
“我不理解。”
“我也不理解,上上辈的事情,的确不是我们这一辈的人可以轻易弄清楚的。并且很抱歉,深入的东西,我不能够告诉你,更何况,我自己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管阔抿了抿唇,没有继续追问什么,他也有自知之明,驼背老金的真正秘密,小安安根本不可能告诉自己,更何况,单单今天他所听到的一切东西,便已经让他难以消化了。
事实证明,他一直都担心,正确点来说是一直都在怀疑的那件事情,终于成为了现实——驼背老金,是南吴人。
如假包换的南吴人,南吴二大世家之一金家家主的亲生父亲。
管阔的心中涌起千层浪,很多时候,知道的东西越多,也就问题越多,头脑越发迷茫。
驼背老金,一个南吴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权倾朝野的中书令的府上,并且在他出生之前就存在了,就他所知道的年数,就有十五年左右。
在十五年或者更早的之前,驼背老金做了什么,管府又是怎样形成的?
对于管府的形成,他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这些可以欺骗大多数的北唐人,也可以欺骗那一夜之前的管阔,但是却不是现在的管阔。
驼背老金和管府具体是什么关系?
他也不知道。
在管府,大多数时候都只有两种人:管清和一家、管府的仆役婢女。
而驼背老金是第三种人,管阔不知道驼背老金存在于管府之中的意义,对于管府,他什么都不用做,管阔甚至都没有见到过他吃饭甚至……上茅厕。只不过驼背老金却偏偏和他们管府融为了一体,不可分割,他理所当然是存在于管府之中的,缺了他的管府,就是残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