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如果晋王殿下的认定是真实的,那么苏印之死,就只会有这种可能。
冠英将军在这一场宴席之上,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强烈的危险,那种危险并不是针对于他,而是他倾心关心的那个国度。
他一直都坚信斩草要除根,虽然他从前从来都没有把管清和的那个傻儿子放在眼里,可是他还是坚定地认为诛杀那个小子是有需要的事情,而如果苏印真的是管阔杀死的话,不管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那么那种杀机便会变得非做不可了。
管阔感受到了冠英将军的那种满带着杀意的目光,对着对方看了一眼,两个人的目光对视。
冠英将军慈祥地一笑,移开了目光。
管阔皱了皱眉头,顺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帐门。
帐门处,一股巨大的冷风袭进,外面是黑魆魆的天空,在这之间,是数名身着北唐军盔甲的汉子,气宇轩昂而入。
那是李显岳的亲卫,整个北唐军中战斗力最最强悍的一批人之一。
他们的鱼贯而入,给处在多事之中的宴席增添了几分的铁血色彩。
“见过晋王殿下、小公主殿下、诸位将军。”走在最前面的计光带头抱拳,不卑不亢道。
姬如是颇有些不喜地蹙了蹙细眉,心想自己怎么总是被抛到李显岳的名头后面,难道高贵无上无敌是多么寂寞的自己在这帮臭男人们的眼里就真的比那个家伙矮上一截?
说完这句话,这些李显岳最最忠诚的亲卫们便站直了身体,静静地归到两侧。
李显岳看了他们一眼,由衷地为他们而感到骄傲,再加上今天的宴席,他的微笑自然而然。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把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扫视了一遍,道:“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的事情,是不可信的,而刚才管阔与珍威将军之间、管阔与秦杀无迹之间的事情,便是如此。”
“而今却不一样了,在那一天,你们中的很多人都并没有亲眼看到苏印那个国贼是怎么死的,但是我的那些亲卫们,都看见了。”
“他们是亲眼。”李显岳伸出两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
当他把这一席话说完的时候,整个大帐内一片死寂。
人们看着泰然自若的计光等李显岳的亲卫,看着他们的神情,完全不想听李显岳说下去,也听计光等人开口。
因为一旦他们开口了,那么大帐内的那么多将领们应该怎么办?
按照李显岳那样强势的姿态,计光等人绝对会证明管阔杀死苏印之实,但是这是一件让他们都不愿意去接受的事情,难道让他们可笑地非但不去处理管阔本人的恶行以及恶名,反而在宴席之上高颂他的功德?
薛昭默默地看了一眼管阔,然后平静,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不得不说,殿下,”先前的那名老将开口了,“如果您说苏印是被薛昭杀死的,就算不是,是王独、白从云,甚至是南吴的某一个人杀死的,我们都可以选择相信,但是偏偏管阔,我们就无法相信。”
“在知道他就是管阔的时候,我也有过很短时间的不相信,”李显岳微笑,“但是在知道他是管阔之前,我是相信的,因为……”
他顿了顿,就在这停顿的时刻,所有人的心都降到了谷底。
“当时杀死苏印的命令,就是我向他布置的。”
“他是执行,并且成功了。”
他的这一句完全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话语瞬间就把周围的不愿意相信的将领们给绝杀了,这句话无厘头,并且……有些震撼。
什么,杀死苏印的命令是李显岳亲口对着管阔下的,并且管阔成功了?
但是李显岳又说在不知道管阔就是管阔的时候,他相信;在知道管阔就是管阔的时候,他有些不相信,这里面实在是有点混乱啊!
一向英明神武的殿下在下命令的时候都不知道接受命令的人究竟是谁?
只是按照晋王殿下的这种说法,管阔杀死苏印之实,便已经无法磨灭了——那处在殿下的掌控之内,是殿下叫管阔去执行的。
“殿下,我不明白。”那名老将道。
“那么我就说得明白一点。”李显岳的眸光变得强势无匹。
在他已经作出决定,并且这个决定是绝对正确的时候,任何的质疑,他都会用强硬的拳头把他们打碎。
“我看到了管阔的英勇表现,当此时,四处都在鏖战,他带着珍威将军的大旗,而那杆大旗,相信你们任何人都不会愿意它倒下,所以,我派了我的亲卫率军迎接了他。”
“在那个时候,他来到我的面前,我就知道,他是杀死苏印的最最合适的人选,英雄不问出处,他的名字,我并没有多加询问,我只知道:我命令他,杀死苏印,他,接受命令。”
当听着李显岳说的这些话的时候,即使是那名老将,都沉默了,尽管李显岳的话还没有说完,可是他苦涩地意识到:可能所有人都不肯承认的这件事情,将会成为一件事实。
冠英将军的笑眯眯收敛了一下,垂了垂满是白发的头,随后再抬起来,眼中便充满了强大的坚定,就像是回到了少年时候意气风发的时刻。
他在心中已经作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在从前的他自己看来都难以置信的决定,但是现在于他而言,却是合理异常。
“为了杀死苏印,管阔,差点死了。你们知道的,就算我不说,你们也会觉得我做得对——当看到管阔即将死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