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知道,其他人,来历都不比白家高,自己的人断然不会惧怕,那些府也都不会随意对白家人出手的,除了那个陶秋,陶家五公子。
但是,就算是陶秋,面前的这个现在看起来没用到极点的家伙也不至于露出这么让他恨铁不成钢的怂样啊!
“不是……”那人的声音颤抖了几分,开口有些艰难,“是……他是……是管阔……”
他断断续续,也语调不明的话语,听起来含糊不清,同时也毫无意义。
“什么管阔!”白云里的脾气彻底爆发了,他忍了这么家伙好久了,本以为那家伙就算一副怂样,也总会给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没想到冒出来的净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废话。
他操起案几上那只图案精美的茶壶,就朝着那个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他整日声色犬马,到处惹是生非,自然不会有什么精确的瞄准,茶壶砸中了那人的左半边脸,紧接着又擦过左耳朵,那半边脸很快就红肿了起来。
“砰!”
这一只价值不菲,足够长安边远地带的清苦百姓生活好几年的茶壶落地,稀里哗啦碎了一片,就像是泼散的水花,零零满地。
外面的丫鬟仆役们们听见了白云里的怒吼,还有茶壶破碎的巨大声音,纷纷打了一个寒颤。
“你给小爷我脑子放清醒一点,难不成今天你们一个又一个的,不管是那名小兵,还是纪晓光,还是你,都脑子坏掉了!?”他暴怒道。
疼痛感,再加上今天所见所闻的毁灭性,以及茶壶落地的大响,最主要的是暴怒的白云里,让那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呆呆地躺倒在地上,什么话也说不出,也怎么也动弹不了了。
看到他的这副样子,白云里的怒气越来越深,但是这个人不同于白府的其他人,是他最忠心也办事最得力的狗之一,他也不舍得一怒之下把人弄死或者弄废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怒火变得小一点,对着外面命令道,“把他扶起来,灌几口水,等到缓过了劲,小爷我还要问话呢。”
外面的仆役丫鬟们战战兢兢,又手忙脚乱地进来把那人扶起,灌了几口水,谁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将会面对什么。
白云里站起身来,踱步了几下,半晌,看到那人的眼睛渐渐恢复了神彩,便面色充满了戾气地开口问道:“好,现在小爷我不骂你,也不打你,你慢慢说,说个明明白白的,不然的话,你知道会怎么样的,听懂了吗?”
那人神色不定地点了点头,随后声音依旧颤抖地开口道:“公子……管阔……那名小兵,他就是管阔呀,就是那个傻子……”
白云里先是面现怒意,紧接着又是微微一怔,似乎是思索了几分,最终面现几许震惊之色。
他终于是想明白了。
他见到那名小兵的那一段时间,无数次觉得对方的脸、对方的声音、对方的语气、对方的神彩略微有些熟悉,可是他思索遍了自己认识的长安的那些狐朋狗友或者是老冤家们,都没有想出来那究竟是谁,原来如此!
那个傻子被满门抄斩,又被发配边疆,本来的话,他们都想着管府覆灭之后,那个嚣张但是自己又不好动的傻子终于没有后台了,想要玩上几把,但是一直到天牢,还有天牢里面出来,直到出了长安,他们都没有机会。
尤其是他忽然想到管阔出天牢的那一天,自己没有机会收拾对方的原因,他就忽然恨得牙痒痒。
因为那些时候,北唐第一美人,广乐公主李惜芸一直都陪伴在管阔的身边。
管阔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样的恩惠?他白云里,长安的许许多多公子纨绔们,都倾慕了李惜芸许多年,却没有几个人有机会接近这一位倾国倾城的公主十丈之内。
管阔被赐婚,也就罢了,可是管府彻底完了,离开长安之前,李惜芸居然还和那个傻子在一起,也是变相的保护了那个家伙,这让他的心中涌动起无尽的无名火。
在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全部都是那三个字:李惜芸、李惜芸、李惜芸……
一身鲜红色宫装,青丝如瀑,一顾倾城的李惜芸,广袖招展,背后长流桃花盛,如画美景掩映的绝代佳人李惜芸。
那些场景,还有那不可得的现实,让他心怦怦跳的同时,很想撕碎所有的一切。
然后管阔傻呵呵的样子又闯进了他的眼中,他似乎看到了洞房花烛之夜,一身吉服的李惜芸端庄淑雅地坐在床沿上,管阔毛手毛脚地掀开红布的场景。
他也仿佛看到了管阔离开长安之前,和李惜芸眉来眼去,君有意,妾有心,依依惜别的情景,虽然那是他一厢情愿地为管阔而胡乱脑补的场景,但是在一个脑子正常的人看来,李惜芸在管阔的长安最后一天所做的一切,真的很有可能可以如此解释,所以这足够让他越想越气,直到最后简直要气炸了。
当生气达到极点的时候,他又忽然找到了十分的扬眉吐气之息。
“好啊!”他忽然仰天大笑,“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没有死,你居然回来了,真是老天有眼!”
“就你这种东西,还敢纵横长安,还敢接受陛下的赐婚,你怎么可能配得上广乐公主殿下!?”
“哈哈哈!”他笑得特别酣畅淋漓。
“管府已经完了,你那反贼老爹早就死翘翘了,你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小兵,撞到了我的手里,在长安大街上胆敢对着小爷我嚣张,若不是刘府